楚傾塵直覺不太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畢竟她也沒見過真正的鮫人長成什麼樣子，隱約覺得它們和傳說中的鮫人不是一個物種。
她看向一旁的無心，“小和尚，你可看出什麼了？”
無心沒來得及回答她，身子已經動了。
他擋住了絡腮胡的刀，“施主請手下留情，上天有好生之德。”
絡腮胡男人看著那條狂流淚的人魚，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妻子，這人魚的眼很像她。
“小師傅說的是。”他看向一旁的老板，“老板，這條魚多少錢，我買了。”
魚缸裏的小人魚這才停止了撞動，水波紋重新歸於平息。
老板笑眯眯道：“爺要買其它都可以，這一條不賣，若是你下不了手，就讓我來。”
這一刀他並沒有割破人魚的肚子，隻是飛快從它身體取了一塊肉下來。
以至於他的手法很快，人魚幾乎都沒有感覺到疼痛就少了一塊肉。
白紅相交的肉被老板蘸了點醬料喂到絡腮胡男人的嘴裏。
絡腮胡男人本能的嚼了嚼。
從未嚐過的美味在舌尖和味蕾上爆炸開來，直竄入到男人的靈魂深處。
“太美味了，我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特別的肉！”男人眼裏閃動著興奮的光芒。
其他客人一聽他這話，一個個好奇的伸長了脖子道：“真的有那麼好吃？”
“好吃！我不騙你們！”絡腮胡直接拿起刀狠狠捅向人魚，毫不留情剜下一大塊肉塞到嘴裏。
“施主，不可！”無心還想要阻止，卻被男人狠狠推到一邊。
“滾一邊去，小和尚你不懂美味也別攔著我。”
絡腮胡已經徹底瘋狂，拿著刀瘋狂往人魚身上紮去，不顧人魚朝著他投來絕望的眼光。
血腥味道飄散在現場，奇怪的是除了楚傾塵和無心覺得厭惡之外，所有人都覺得那是一股香濃的味道。
宛如吸血鬼聞到鮮血味道。
人群已經圍了上來，一開始他們還用刀子在人魚身上劃拉，到後來覺得刀太過麻煩，幹脆自己上口啃了起來。
人魚發出淒厲的叫聲，魚缸中的人魚看到這一幕也隻有默默流淚。
那條人魚的結局很快就會變成他們的結局。
事情發展到這一幕，楚傾塵已經覺得大大不對勁了，這裏麵仿佛有著一種魔力，引誘著眾人做出這種事情。
他們就像是失去了理智的野獸，生吃魚肉，就連骨頭都不放過。
沒吃上的人則流著口水守在外圍，希望能搶到一點殘肢碎片。
“小和尚，快過來。”
楚傾塵伸手召喚著無心，無心顯然也被這樣的場景給嚇到了，小臉一片煞白。
“你可看出了古怪之處了？”楚傾塵畢竟隻是凡人，對於妖魔並沒有那麼敏感的感覺。
無心眼裏彌漫著淚花，“師父說，眾生皆苦，人間皆地獄，小僧先前不懂，現在才真的懂了。”
“小禿驢，我是問你可看到是否有妖邪作祟？你跟我扯這些有用沒用的幹什麼？”
一看無心癡癡傻傻的樣子，楚傾塵無語至極。
也罷，擒賊先擒王，這裏的奇怪和老板脫不了幹係，先抓住他拷問一番就知道了。
沒等她出手，老板倒是直勾勾的盯著她。
“小公子，這世間美味你不嚐嚐看嗎？”
老板手裏拿著尖刀，從魚尾剔了塊肉下來，一步一步走向楚傾塵。
楚傾塵並無慌亂，嘴角勾起一抹颯爽的笑容，“我這人吃不慣生魚。”
“生魚吃不慣，你麵前放著的死魚也沒見小公子動一動筷子，要不要讓小的親自給你烹上一頓極品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