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青禾目光灼灼,銅鏡之中映照出她冷然的麵孔。

其實沒有人知道,她很害怕,她時常夢到姚遺夢死時的場景,夢到她也在這大宅院裏被算計的像姚遺夢一般死於非命。

是人都懼怕死亡,而一個死過一次的人更怕。

她已經死過一次了,誰知道,還有沒有第二次機會?她不敢賭,也不想賭。

所以她必須要活下去。

梳洗完以後,身上那種強烈的不適感才消退一些。

因為起得早,所以青禾這具柔弱的身子早早的就乏了。

她暗自發誓自己一定要好好調理調理身子,免得落得個早早病死的下場,那現在所做的一切就都是白白用功。

站起身,疲倦的揮了揮手,“陳媽媽,把窗子關了吧,我想小睡一會兒。”

小姑娘貪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陳媽媽將窗子關好,又去幫她掖了掖被角,這才放心的輕輕關了門離開。

除了紅玲和綠玲,其餘丫鬟領了鞭笞都已經回來了,拿掃把都直不起腰。

但是她們卻沒有任何怨言,甚至滿心感激,如果不是二姑娘,恐怕等著她們的就是人伢婆。

那可比現在要苦了去了。

陳媽媽放眼環視一圈,點了兩個年齡小些的丫鬟。

兩個小丫鬟還在發著顫,生怕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連小臉都不敢抬。

“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

“回媽媽,我們還、還沒有名字。”

“二姑娘身邊還沒有人伺候,你們兩個年紀小,就由你們去伺候二姑娘的起居吧。”

兩個小丫鬟受寵若驚。

陳媽媽本想為她們取個名字,轉念又搖了搖頭,決定還是交給禾姐自己來。

她又不放心的叮囑一番:“切記,伺候姑娘定要仔細,盡量多討姑娘開心,否則,仔細你們的皮。”

“謝謝陳媽媽,我們記住了。”

……

待青禾小睡完後,瞧見自己屋裏竟然多了兩個殷勤的小丫鬟。

兩個小丫鬟瞧著水嫩,年齡應該都不大,在十一二左右。

一個身著鵝黃褙子,好似嬌嫩的花骨朵兒,一個身著淡青褙子,清新撲人。

青禾心道,要是她是個男人,左右一定要把這兩個小丫鬟收為通房,今兒去這屋,明兒去那屋,做夢都能笑醒。

可惜她不僅是個女的,還是個五歲的奶娃娃。

鵝黃褙子的小丫鬟拎著一件粉紫色的裏衣,要上前來給她穿衣:“姑娘可喜歡這個?這個顏色小姑娘都喜歡。”

青禾瞧見那粉色便頭疼,前世自己那小白花妹妹倒是個粉控,可惜她不是。

她的衣服非黑即白,就像她人一般。

“不了,還穿今早那一件。”

“好嘞。”

“你們兩個是陳媽媽安排來的?可有名字?”青禾一邊配合的伸出手,一邊問。

“還沒有名字呢!陳媽媽說,叫姑娘給我們二人取。”小丫鬟不光長得嫩,就連聲音也好聽的出奇,如清泉流水一般泠泠作響。

青禾心情頗為不錯,瞧著兩個小丫鬟水嫩的模樣,黃衣服的賜名意環,青衣賜名茵霏。

被困精神病院數十年,她也沒什麼文化,圖的也就是個好聽。

兩個小丫鬟得了名字,快要喜極而泣,立即給青禾磕了幾個頭。

做丫鬟的,能得個名字,已經是莫大的恩賞了。

穿戴好以後,陳媽媽帶著丫鬟將小廚房剛做好的吃的端了上來。

青禾光聞著那味,勾的胃裏的饞蟲就已經急不可耐了。

自姚遺夢去了之後,她的夥食大打折扣,府裏的丫鬟向來是見風使舵、爬高踩底的。

見她不受寵,又年齡小好糊弄,送來的吃的是一日比一日隨便。

如今這院裏的事情被傳開了,大家都知道二爺還是在意這個嫡女了,自然又生了攀附之心。

對此,青禾樂見其成。

畢竟,能打敗她的,隻有美食。

葵花斬肉、鬆鼠桂魚、一品糕、桂花茶餅……

青禾迫不及待的坐上桌子,伸出手就準備拿盤子裏的糕點,一個沒注意,伸出的小肉手被不輕不重的打了一下。

她登時縮回手,有些惱火的抬頭一看,卻發現原來陳媽媽身邊多了一個人。

此人身著黛紫色外衣,年齡瞧著與陳媽媽相仿,卻比陳媽媽稍微豐腴上那麼一些。

“二姑娘,用膳需不緊不慢,不可直接上手去拿。”那張讓她不喜的臉上維持著生硬的神情,一板一眼道。

見青禾不悅,陳媽媽出來打圓場:“這是二爺為姑娘請的教引嬤嬤,路嬤嬤是來教導姑娘的日常飲食、言語、行步、禮節等事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