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別走……青禾一個人在這裏怕。”
那力道明明輕的好似一根羽毛,卻歪歪扭扭落進了他的心上,勾的他癢癢的。
小姑娘眸光瀲灩,好似有一汪泓泉,泓泉裏倒影著月光,有點點星子,細碎而朦朧。
戚景安覺得自己好似得了一種永遠無法對她說不的疾,而她便是良藥。
青禾怕他不同意,立即指著那小榻,“二哥哥,你便睡那,有你在外頭我安心。”
“實在不行的話,便是我睡那也是可以的。”
小姑娘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他心軟作了水,他知道自己應該告訴她男女有別,可是此時畢竟是在外頭,這茶莊也並不似表麵所表現出的那般安生。
他輕歎一口氣,“好,那二哥哥就睡在外頭,隻是回去以後不可跟任何人提起。”
小姑娘重重點頭:“二哥哥放心!青禾都懂得!”
“明知故犯。”
他平睃了她一眼,語氣淡淡的,裏頭卻分明透露著幾分笑意。
青禾隻仰臉朝他笑,並不反駁。
她就是明知故犯,可這還不是有人願者上鉤?
這時,稷離將兩碗麵端了上來,瞧著平常,還沒進門卻已經將青禾肚子裏的饞蟲給勾了出來,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把海碗攔在麵前,抄起筷子就要吃。
戚景安忙道:“小心燙。”
誰知小姑娘笑眯眯道:“麵就要吃燙的。”
她就喜歡吃燙燙的麵,一邊吸溜一邊大呼過癮,在水汽氤氳之中似乎也能忘記自己的處境。
戚景安見狀,無奈搖頭。
青禾吃的飛快,等她自己麵前的海碗見底以後,就不由自主地開始盯上了身旁少年的。
許是多年的修養,讓戚景安即便是旁若無人,吃起飯來也斯文儒雅,透著一股子清高矜貴的味道。
小姑娘的視線實在是太過於明顯,戚景安幾乎是一瞬,便察覺到了,待瞧見她麵前比她臉還大的海碗已經空空如也之時,他不由得一愣神。
世家貴女用餐時向來隻吃個半飽,便是他那幾個庶女妹妹用飯時也隻吃那麼一小碗,以眼前小姑娘的消瘦體格,他本以為這海碗連邊都不會下,可竟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吃完了去。
視線再往上移,小姑娘水眸裏裝著渴望,他啞然失笑道:“我這一碗已經吃過了,你要是還沒有吃飽的話,那……”
他話還沒有說完,小姑娘已經抱著海碗朝他貼了過來,不僅如此,還動作嫻熟的從他碗裏夾過一大筷子麵,“哪用得著這麼麻煩,我吃二哥的就行了。”
“……”
青禾夾完,見他沒有說話,也為自己方才的大膽行為縮了縮脖子。
作為一個現代人,又在底層社會之中摸爬滾打多年,上學時也住了許多年宿舍,最後歸宿在精神病院,自然沒那麼多的講究,方才的行為完全是出於習慣和本能,待做過之後,她才驚覺自己似乎超綱了。
青禾小心的揣摩著他冷硬麵孔之下的心理,他……應該不會因此討厭我吧?
短暫的凝語後,戚景安抿了抿薄唇,看著自己海碗裏驟減的麵又是一滯。
這時,小姑娘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略帶歉意道:“對不起、二哥哥,我隻是剛才太餓了……”
戚景安隻是緊了緊握著筷子的手,冷硬道:“沒事。”
隨即埋頭開始吃起麵,隻是屋子裏的氣氛卻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