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被發現嗎?她不敢想,她想活著,不想死。
內心沉浸在巨大的恐懼之中,卻又極其的鎮靜,眼皮輕顫,再睜開眸,她有些茫然。
若是從前,為了活,她恐怕絲毫也不會有餘地選擇把身旁的戚景安推出去,畢竟在精神病院沉浮多年,什麼道德觀念早已離她遠去,那般惡劣的環境,她隻知道如何趨炎附勢,陰險卑鄙才能活。
可是這一刻,明明外頭那兩個提著刀的惡鬼所搜尋的是身旁這人,可是她竟一點也沒生出這樣的念頭。
是到了這個世界以後,不用再時時刻刻渾身戒備以後,她有所改變了嗎?
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這一刻她真的已經全然信任了身邊這人,不論是出於真心,還是被迫。
對此,她這般告訴自己,若是想要一個人全身心地對自己投入感情,那前提是需得讓對方瞧見她的真心才是。
這般如是,她也就不再覺得害怕、迷茫了,隻緊了緊攥著他衣角的小手。
趙四雄提著長刀,呸了兩聲,然後開始在屋子裏四處尋找,隻聽又是噗呲一聲,長刀沒入床邊的衣櫃。
“是在這裏躲著嗎?沒聲音呢,看來小畜生沒有躲在這裏啊。”
慘白的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橫肉鐵青,猙獰恐怖,殺意已經充斥了他的神經。
陳牛也四處翻找,整個裏臥隻要是能藏人的地方都被他們二人淨數毀了個遍。
陳牛累的夯赤夯赤喘氣,“大哥,沒人啊!會不會那小畜生今晚根本就沒有歇在這屋?”
“怎麼可能沒有?沒有的話,那外頭那個小廝是站在那幹嘛的?去那邊找找,既然做了,那便絕對不能給他任何活命的機會!”趙四雄一雙牛眼裏全是狠絕。
他一個草莽出生,能改頭換麵做了這茶莊之主,已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可見他這人並不簡單,靠的就是一副狠辣的心腸,和善於偽裝的外表。
如今,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都敢來壞他好事,毀他好日子,反正手上沾染的血是如何都洗不掉了,左右都是一個死,倒不如今日先宰了這小畜生,再將身家全數變賣成銀兩,離開這是非之地!
下定主意,握刀的手都有氣力了幾分,掃視一圈,確定這一間屋子已經不可能再有藏人之處,他提刀向那帷幔遍布之處走去。
陳牛是個沒有主意的,見他朝那邊去,也連忙跟上。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戚景安的手有些抖,手裏緊緊抓著一個花瓶,這是他躲到這裏時,從架子上拿的。
或許,這個花瓶能夠成為他們兩個活下來的所有希望。
如同預料之中的一般,趙四雄和陳牛兩個人在這屋子裏轉了一圈還沒找到人後,理所應當地將目光鎖定了他們身旁的那個大開的窗戶。
陳牛結結巴巴道:“大、大哥……那小畜生該不會是從這窗戶跑了吧?”
趙四雄瞄了他一眼,卻是笑了起來,“你以為我沒有想到嗎?你以為我讓那幾個廢物在後門等著是做什麼?隻要他敢從這裏跑,必然要從後門逃出去,到時候依然是死路一條!”
陳牛不得不服,隻得伸出大拇指敬佩道:“還是大哥想的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