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到院門口,沒再往裏走:“女施主請進吧,貧僧就送到這裏。”
紫綃點點頭,帶著丫環往裏走,僧人攔住丫環又道:“女施主,還請您留步,在此等候。”
丫環轉頭看紫綃,紫綃略一點頭。
她獨自往裏走,屋門開著,靜悄悄的。
深吸一口氣,屋裏香氣輕散,這味道……真是好聞,這樣的佛香非同一般,隻有高僧才能擁有。
紫綃不再猶豫,邁步進屋。
一進到外屋,她就開口道:“方丈大師,信女紫綃拜見。”
沒人說話。
紫綃看一眼裏屋,挑簾進去。
一進屋,她就愣住,頓時感到不妙。
屋裏哪有什麼方丈,中間位置上坐著一個女子,素色衣裙,微動之間流光暗影,烏發間一支發簪樣式別致不失貴氣。
她微低著頭,發絲自兩邊微垂,映著如雪的肌膚,脖頸纖細,線條美妙。
聽到聲響,她抬起頭來,長眉微挑,眸子透出黑曜般的光亮,仿佛能洞察一切。
紫綃心中驟然一抖。
她抿抿嘴唇:“貴人恕罪,我走錯地方了。”
她轉身就走,但不知何時,外屋站了個抱著刀的姑娘,麵無表情,目光冷得嚇人。
南昭雪緩緩開口:“紫綃,是嗎?沒走錯地方,我就是在等你,坐吧。”
紫綃短促笑一聲:“不知貴人如何稱呼?紫綃身份挺身,不知哪裏得罪了貴人?”
崔嬤嬤在一旁說:“這是我家王妃。”
紫綃呼吸微窒,王妃?
南昭雪目光在紫綃身上掠過,果然長得很美,別有一番韻味,不單單是美,舉手股足都自有味道。
“能博得兵部侍郎的歡心,不顧夫人反對納入府中做妾,也算是本事,現如今早脫離絲仙樂坊,一躍入兵部侍郎府,哪裏還身份卑微?”
紫綃心一點點沉下去,所存的那絲僥幸緩慢消散。
對方身份高出她許多不說,還把她的底細摸得如此清楚,那就一定是有所圖。
她雙手緊握,放棄裝傻環節,直接問道:“不知王妃有什麼吩咐,還請明示。”
南昭雪眼中飛快掠過一絲驚訝,微笑道:“果然與眾不同,有幾分聰慧。好,那本王妃也就不與你拐彎抹角。”
“花自芳,在哪裏?”
紫綃美眸微睜,她想得再清楚,也沒想到南昭雪上來就問她花自芳。
“別說你不認識花自芳。”
“認識自然是認識的,”紫綃無法否認,“妾身就是出身絲仙樂坊,可妾身自嫁入之後,就很少再與她們來往,王妃知道的,官家最忌諱與不清白的女子來往……”
“本王妃還真不知道,官家若是忌諱,侍郎大人又怎麼會認識你?”
南昭雪無視紫綃難看的臉色:“剛剛還誇你聰慧,別犯糊塗,要是不好好說,那本王妃也就沒有耐性了。”
“你若是能好好說,”南昭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目光清冷,讓人望而畏,“本王妃可以送你離開京城,天高海闊,任由你去,從此之後,你就是自由身。”
這話猶如霹靂,擊中紫綃的心。
她心髒都像停跳了一瞬。
自由身。
對於她來說,這是多麼奢侈的東西!
南昭雪看著她變幻不停的臉色,也不催促,慢慢等著她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