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作業拿過來吧。”顧長樓也沒有一句批評責備。
“好，啊？”
顧長樓輕輕推了他一把：“一起寫，可能會效率高點，互相監督，不要玩手機。”
頓了頓，他又說道：“又不會的題就問我，慢慢寫，我陪你。”
秦久歡望著他認真又溫柔的眉眼，心跳忽然有些加速。
他低下頭，撒開腿就往外跑：“好。”
再緊張，也不能拒絕這麼好的事兒。
顧長樓雖然看朋友圈用了些時間，但畢竟基礎比秦久歡好得多，沒多久就寫完了卷子，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接近12點。
秦久歡還在他的身邊奮筆疾書，在草稿紙上演算。
望著他清雋的側臉，顧長樓下意識地拿起了手機，發現自己的動作後，他也沒有放下手機，而是握得更緊了些。
顧長樓習慣吃苦，心裏有目標時，什麼苦都能吃。
可他現在好像無事可做了，他就這麼看著秦久歡的身影，心下安定無比。
已經有許多年，沒有人能這樣陪著他了。
倦意漸漸襲來。
等到秦久歡寫完所有卷子時，他伸了伸懶腰，剛想和顧長樓分享這個好消息，一轉頭就發現顧長樓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秦久歡抬起來的手就這麼僵住了，他緩緩地放下手，小心翼翼得像是怕手帶起來的風，會驚擾了顧長樓。
他知道顧長樓很累。
學習本來就很累，顧長樓又從來不肯放鬆對自己的要求，他隻不過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
秦久歡心裏一直很心疼顧長樓的，在世界劇情中的一個悲慘的白月光，一個典型的美強慘。
但那都是標簽而已，身為顧長樓，是要親身去經曆這些苦痛，才能有這些受人追捧的人設標簽。
秦久歡也將頭枕在了手臂上，趴在桌上望著顧長樓的睡顏。
臥室的燈光柔和地落在兩個人的身上，時針已經接近數字1。
秦久歡覺得自己應該叫醒顧長樓，告訴他可以睡覺了，然後自己也回房休息。
可是空調的溫度打得剛好，房間裏溫暖得讓人懶怠起來。
“小九，你說這麼睡一晚上會不會著涼？”
9921：“？？？”這是瘋了嗎？
“著涼不好說，但你們手肯定得廢。”9921頗有些無語地說，它怎麼覺得連宿主都有點不對勁了。
“唉，小九，我在想一件事。”秦久歡忽然歎了口氣，“關於任務的。”
9921一下子來了興趣：“宿主你想做任務了嗎？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那你幫我找個學校裏監控看不到的地方吧。”秦久歡懨懨地說。
“要幹嘛？廁所不就沒監控嗎？”
“我在想啊，陳沐雨那麼要麵子的一個人，要是我偷偷揍他一頓，在他告老師的時候死不承認，是不是氣到他？”秦久歡十分認真地詢問。
9921：“？？？”
“我們不能做違法亂紀的事情！”9921標了鮮紅的大字提醒他。
“這算什麼違法亂紀？這是學生鬥毆，隻要別打傷他，最多寫個檢討挨個罵！”秦久歡越想越覺得可行，“要是真鬧大了，我肯定也要請家長，到時候我就和爸媽說出之前的事情，正好出櫃。”
9921：“……”等等，怎麼又跳到出櫃的事情去了。
“你想想，原主其實並不缺愛，但為什麼會這麼容易被陳沐雨哄到手呢？”
“為什麼？”
秦久歡調整了下趴著的姿勢，讓手臂更舒服點：“因為他的性向，是他很難以啟齒的一件事，對他來說，陳沐雨的出現讓他找到了精神支柱，所以他才會被表麵的糖衣炮彈蠱惑。”
“啊……原來是這樣。”
“其實他並不算很愛陳沐雨，不然也不會恢複得那麼快，隻不過運氣太差了，一分心就出了車禍，所以，他是想要光明正大的，他的父母就是他最親的人，他也希望得到他們的理解，雖然，真的出櫃了之後誰也猜不到他們的反應。”
“哦~有道理。”
“所以的所以，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原主。”
“嗯，沒錯。”
“……你怎麼跟個捧哏似的。”秦久歡吐槽了一句，他直起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既然你也支持，那我明天就去試一試！”
說著，秦久歡輕輕推了推顧長樓，俯下身輕聲說道：“顧長樓，醒醒，會床上睡覺去。”
顧長樓猛地睜眼，直起身條件反射地抓住了秦久歡推他的那隻手。
一瞬間，近在咫尺，呼吸交錯。
秦久歡感覺自己的心跳忽然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