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跟著黑衣人進入一間別墅的大廳，穆勒正坐在大廳裏喝茶。房間裏點了檀香，這是當下連貴族都用不起的珍藏品，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清淨的香氣。
但即便是這樣，格雷還是聞見了死氣，他皺了皺眉，走到穆勒對麵找了個蒲團和穆勒相對而坐。穆勒抬頭示意黑衣人離開，然後緩緩給格雷倒了一杯茶。
格雷雙手扶著膝蓋，沒說話，也沒喝茶。
穆勒抬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和誰學的縱火術？”
“可能是天生的吧。”格雷聳了聳肩膀，回答道。
“喲，那可了不得，天生神力的隻有神，你是覺得自己是神了？”穆勒坐姿端正，眼睛正視著格雷，氣質威嚴。
格雷有點兒欣賞這種硬漢風格的將軍，看著他微微翹起嘴角，“這世上沒有神，但總有那麼些人做著想要成為神的春秋大美夢，不是嗎？”
穆勒聞言閉上了眼睛，每個人都有那麼一兩件不想麵對的過往和不想麵對的話，格雷的話正好戳中了他的痛點。作為一個在戰火裏鍛造而出的戰士，穆勒很早就厭倦了無休無止的爭鬥，就連這肮髒的血續上的命對於他來說也很多餘。
“殺了梁天。”穆勒開口說道。
格雷一愣，表情嚴肅起來，“什麼意思？”
“你來刺殺聖女應該知道她是誰吧？”
格雷沒有任何表情，挑眉等著穆勒繼續說。
“她有不死之身，你殺不死，但是她也不是全能的，她還需要最後一塊意識能源石，那是金靈的意識，等她力量完整了，這世界就真的是她的了。”
格雷聞言瞪圓了眼睛，“你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金靈？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穆勒表情淡然地看著格雷說：“我隻是一個早就該死的人而已，你不用太在意我，這世上能使用縱火術的人已經沒有第二個了，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在我還清醒的時候會幫你把之後的事情安排妥當，其他的我也沒什麼能為你做了。”
“你……”格雷眼睛裏噙著淚水，最終什麼都沒說，點了點頭。
“人類封鎖了海洋和沙漠二十年，外麵的變化不是他們能夠想象的，讓他們去隕石坑吧，去看看這個真實的世界，至少在毀滅之前，得讓世人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我會安排你作為教官帶他們去沙漠，我的軍隊可供你調遣。”
“你還要小心克菲爾，我猜不出他是誰，聖女對他的態度也很特殊，但他和我一樣，不屬於這個時代，是個老不死的怪胎。”
穆勒眼神越來越空洞，最後看著格雷說：“你先回去吧，下次清醒的時候我們再說話，其餘時間你最好不要和我說太多話，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情況吧？”
格雷起身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穆勒表情恢複了以往的僵硬無神，瞳孔豎成一道線，好像是蛇看見了獵物一樣。
如果不是因為有悠悠在，梁天可能不會輕易放過追逐她的那些人，他注意到了格雷的眼神，心底雖然存著疑惑，但那個情況他也隻能領情離開。
回到家時，大家都睡了，他自己回了房間，找出營養液來給悠悠洗臉。他全程沒有說話，悠悠今天也格外乖巧，不像之前那樣掙紮亂動了，任由他擦。
悠悠不知道怎麼解釋她突然消失的事情，但她現在更擔心的是梁天的情況，他看起來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了，似乎一瞬間成熟了許多，眉眼都長開了不少，表情卻比原來冷了。
沒等她想好該怎麼開口，梁天眼神看向自己的食指，悠悠立馬抱著他的拇指搖頭，“不，不，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