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禦驀地皺了皺眉頭:“你,又與皇甫清宸鬧翻了?”
踏雪不置可否的一笑:“這些事情,實在不敢說出來讓公子操心。公子還是想想這張藥方該怎麼開吧。”
南宮禦看著她,這個女子,永遠是淡漠而冷靜的,連她的眸子,仿佛都具有讓人沉靜的功效。他心中的一片淩亂竟驀地開朗起來,隨後下筆,寫下了幾味藥。
踏雪探過頭,微微瞥了一眼,禁不住微微一怔,抬起頭來看他:“公子,你……”
渴南宮禦沒有抬頭,始終隻是看著自己手上的方子,許久之後,方才低聲道:“我也不知道,這樣是對是錯。”
踏雪亦沉默良久,之後才終於微微笑了起來:“公子向來是睿智的人,我相信公子終會有自己的答案。”
南宮禦一動不動的看著方子,良久,終於動手將方子折了起來,放進袖中,抬頭看向她:“現在告訴我,皇甫清宸與你,又怎麼了?”
接踏雪緩緩垂下眼眸,淡淡一笑:“沒什麼,隻是終於到了我完全退出他生命的時候。”
南宮禦微微擰了眉,半晌之後方才低歎了一聲:“踏雪,當日你隨我來到北漠,可曾後悔過?”
踏雪這時方才緩緩抬起眼來,向來毫無情緒的眸中,竟隱約有著一絲恍惚:“公子。”
“不管是於皇甫清宸,還是於我,你有沒有後悔過?”
許久之後,踏雪才終於緩緩笑了起來,帶了少見的絲絲狡黠:“於公子,我真的後悔過。當年若非年少無知,又怎會將一片癡心錯付?”
南宮禦終於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那麼現在是醒悟了?”
“醒了,悟了。”踏雪淡淡接口道。
“隻可惜,皇甫清宸似是不知道你的醒悟。”南宮禦道,“可曾怪過我使你遇上他?”
踏雪緩緩的勾起了笑意:“許久之前,是怪過的。可是如今,不怪了。怪隻怪自己命不好,遇到這麼個冤家,偏偏還要一頭栽進去。”
南宮禦見她豁達,亦笑了起來:“皇甫清宸性子雖躁烈,然而待你的心,卻是人人可見的。你會對他動心,我實在是毫不意外。”
“我意外。”踏雪低聲道,忽又笑了一聲,“不過都罷了,如今都過去了。”
“明知自己已經栽進去了,卻還是執意不肯回頭?”南宮禦微微偏了頭,笑道。
踏雪依舊笑著:“公子,你知道我是從來不懂得回頭的人。為了他,我已經破過一次例,此生,不會再有第二回了。”
聞言,南宮禦驀地歎了一聲:“踏雪,你的秉性,真是世間少有。”
“公子無非是想說踏雪古怪罷了。”踏雪笑道,“我不過是放棄了一個注定會讓人糾結一生的男人,可旁邊那位,卻放棄了一個深愛她的男人,一個唾手可得的皇後之位,難道這就不古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