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南宋祥興二年南宋丞相陸秀夫背負九歲的小皇帝趙昺投海自盡後,昭示著一個朝代的徹底滅亡,可是曆史卻並沒有一順而下的元/太/祖忽必烈建立元朝,而是在此處拐了一個彎,由一個泥腿子出生的打鐵匠秦厲扯著“打蠻夷,保家園,分田地“的大旗,經過十九年的征戰,才最終建立起了大晉王朝,號年“洪武”。
如今是洪武二年。
四歲的李清瑤由小丫鬟玲瓏陪著,坐在馬車裏,時不時地掀開車簾往外看。如今雖已經立秋,可是依然熱的厲害,連年的征戰使得許多水利設施都已經荒廢,北旱南澇的現象更加嚴重,晉/太/祖修生養息了兩年,才微微好了一些。
李清瑤坐在馬車裏,不停地打著團扇,在內心裏無比思念現代的空調,看了看日頭已經漸漸偏西了,便對玲瓏吩咐道:“看這時辰差不多了,你把冰鎮的酸梅汁倒出來先化化冰,待會哥哥便要出來了。”
玲瓏回道:“不用化冰,姑娘出來的早,如今食盒裏的冰塊已經全融了,但還有幾絲涼氣兒,喝著正好!”
正說著,便聽見馬車外的薑伯說了聲:“姑娘,少爺出來了!”
李清瑤一聽,也不等丫鬟打簾,邁著小短腿便跳下了馬車,遠遠便看見自家哥哥一身淡藍儒衫,正在博遠書院的大門前頷首和幾個同窗說話,便連喊了幾聲“大哥”,接著急急地向前跑去。
李漣成聽見軟軟的童聲從不遠處傳來,便抬起頭,笑眯眯地等自家妹妹跑近,待更近時便兩個快步上去,將妹妹高高地舉起來,又拋了兩拋,聽到妹妹不斷的驚呼聲才穩穩放下,喜悅地問道:“阿流怎地來了?”
李清瑤被放在了地上,頭還暈暈乎乎地,便幹脆抱住李漣成的大腿不鬆,大聲喊道:“母親說我是大姑娘了!你不能再拋我!”
被八歲的小屁孩拋上空中的感覺真是蛋疼!
李漣成低頭看看自家五短身材,軟乎乎一團的妹妹,又想想她口中的“大姑娘”,很不厚道的笑了,連帶著他旁邊幾個同窗也一起笑出聲。
其實說是同窗也隻是經過這次考試之後才算的,連續幾十年的戰亂,國子監是早就廢棄了,當初南宋四大書院(麗澤書院,象山書院,嶽麓書院,白鹿洞書院),如今也隻剩下被李家耗盡家資保下的白鹿洞書院,改名為“博遠書院”,其他幾處都已經變成了斷壁殘垣,無數大家的心血傳著也都毀於戰火,再難尋覓。
從李家重新建立博遠書院開始已有三十六年,如今的山長正是當朝吏部尚書的次子,李清瑤和李漣成的父親李煥。說起這個李煥,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晉/太/祖秦厲本身不識字脾氣又爆,一方麵求賢若渴,另一方麵又受不了文人的酸氣,曾經一怒之下將那些說不出個一二三而又拿勁兒的所謂大儒斬殺了四百多人,這就更加導致了本事不夠的文人不敢去獻計,而真正的大儒恨與其為伍,以致晉/太/祖身邊武將甚多,文人極度缺乏的場麵,看看朝堂之上大麵積空白的文官職位便可見一斑。
而當年晉/太/祖大軍陷於會稽數月不能北上,曾問計與李煥,李煥先是閉門不見,接著又出言嘲諷晉/太/祖目不識丁,可晉/太/祖竟然都沒有生氣,還笑言:“煥乃大才,縱狂傲,但必心懷天下。如今,能結束數載紛亂的,舍我其誰?”果然,在第三天,李煥黑著臉讓晉/太/祖進門,晉/太/祖離開後,更是派來一千士在山下保衛博遠書院使其不受侵擾,更立誓“旦吾在,兵甲不得入博遠一寸。”
這便是博遠書院與晉/太/祖的曆史淵源。而此時,李煥的小女兒李清瑤聽到笑聲,明白自己這是被紅果果的嘲笑了,卻也不氣,直起身子向李漣成身邊的幾個少年道:“哥哥們好!正好準備的有冰鎮的酸梅湯,哥哥們正好喝著解解暑氣!”
跟在後麵的玲瓏聽言趕緊將酸梅湯和碗遞了上去,好在這次酸梅湯帶的夠多,李清瑤先將碗遞前麵兩個少年,在最後遞給裴璟時,年方八歲的裴璟紅著臉,極其文雅地道了個謝。
看著裴璟那羞澀的樣子,李清瑤老臉一抽。好吧,實在是難以把這個八歲的奶娃娃和自己的未婚夫掛在一起。戰亂中的家族都喜歡早些定親,剛好李家和裴家是幾十年的交情,於是李清瑤一出生便被定了出去。
四個少年一碗酸梅湯下肚,終於覺得自己從兩個時辰的考試中活了過來,喝完又覺得早已經饑腸轆轆,便顧不得再交換考試之時的心得,約定後天一同來看成績,便帶著自家的小廝坐馬車回去了。臨走之時,裴璟還紅著臉委婉地表示自己明天有時間,會來找李清瑤玩,又惹得身邊幾個人來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