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1 / 2)

周圍的人聽見李清瑤的話,也都靜靜地望向被李清瑤指著的黑手少年錢穀。

幾十雙火辣辣的眼神照的錢穀頓時不安起來,他不自覺地退後幾步,手將衣角緊緊地攥緊,半天才哼出一句:“你讓我說我就說啊!你誰啊你!”

李清瑤收回手指頭,抿嘴笑了起來,嘴角邊蕩起兩個淺淺的梨渦,顯得十分的人畜無害。

“呐,讓我來猜猜你為什麼不敢報出名字。”李清瑤慢吞吞地說道:“你知道我是博遠書院院長的女兒,你也知道考進博遠書院十分的不容易,所以你害怕我將你的名字報給爹爹,讓你退學對不對?啊,被博遠書院拒收的學生我如今還沒聽說過有其他學院願意接收的。”

那少年被說中心事,不由得臉紅脖子粗地反駁道:“李大家的名聲天下皆知,才不會因為你的三言兩語便將我退學,這對天下才子不公!”

李清瑤道:“你既然覺得我父親陽春白雪,名聲遍天下,又為何誣陷他在入學考試中暗中提拔我哥哥?若你認為父親真的是以權謀私之輩,那到時候便是真的將你退學了又有何妨?”

錢穀被自己先後矛盾的話逼的沒有了退路,看了眼隻到自己大腿的女童,不由得避重就輕道:“你哥哥是有真才實學還是排名內定大家心裏都有數,根本用不著我來說什麼。倒是你,你非書院學子,憑什麼自由出入書院大門?小女娃娃沒事就在家裏繡花,別沒事兒仗著家裏人的身份便出來惹是生非,讓大家都難做。”

裴璟氣的上前便要給錢穀一腳,卻被方玨等人拉住,書院鬥毆是要被開除的。

李漣成聽見那人把髒水潑到妹妹身上,不由得也怒了。剛剛他們說自己是靠著父親的身份才得到第二名時自己沒有生氣,覺得不過是一些落寞之輩的酸話,再說這件事情自己不能開口,否則越描越黑。可是這人竟然把事情牽扯到自家妹妹身上,便實在是不能再忍。不然清瑤不尊禮法,自大妄為的名聲被坐定了也就遭了。

正在這時,李清瑤的眼圈也紅了,大把大把的金豆子不斷地往下落,轉過身望向李漣成,委屈道:“哥哥,這書院不是老祖宗買下來的麼?這地契田契上難道寫的不是爹爹的名字麼?”

四歲的小女童一哭,小小的一團正委屈的找著哥哥的樣子,不由得讓周圍的人心中產生了幾絲愧疚,又看看旁邊比李清瑤不知高了多少的錢穀,人們不由得對其也產生了幾絲埋怨。

你說李漣成怎麼著都沒人怨你,幹嘛連四歲的小娃娃都不放過!

錢穀的臉現在黑一塊青一塊,難看極了,可是偏偏又不能上前去把李清瑤打一頓,隻能惡狠狠地瞪著兩兄妹。

李漣成心疼地將妹妹抱起,細細的擦過眼淚後方抬頭,麵無表情地盯著錢穀,順著李清瑤的話往下道:“博遠書院不是官學,是老祖宗在戰亂中用李家的全部家資買下的私學,隻不過感念天下學子求學的苦心,想為國多育人才,才招收李姓宗族之外的學子。這位兄台站在我李家的大門前,指責李家子孫進入書院不合規矩,不覺得十分好笑麼!?”

周圍的人包括錢穀都說不出話來了,李漣成說的是實話,當年李複(李清瑤的曾祖父)耗盡李家家資買下了被戰火毀了一半的書院,隨後更名為博遠書院,接著重建院宇、籌措院田、聚書、立師、聚徒、訂學規、立課程,一直到第三代李煥的手中,書院才有了如今的規模。認真說起來博遠書院便是更名為“李氏書院”也不為過。況且其本來便是私學,如今招收外姓子弟便已經是為國為民的仁義之舉,自己理應心懷感恩之心,怎能因自己的不足而去怨恨他人呢?

不少學子的腦子已經轉過彎來,都愧疚地向李漣成抱拳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李漣成看了眼冷汗淋漓的錢穀,話卻是對著大門周圍的人說的:“大家既然是來博遠求學的,便說明是相信家父,相信書院各位先生內心的光明皓潔。今日因我而讓家父以及各位先生遭受非議,是漣成之過。從今開始,漣成願意接受任何同窗在學問方麵的考較,勝過漣成者,願意將第二名之位讓於他。若沒有同窗來和漣成共商詩書,便請大家靜心讀書,將來在書院中互助一二。”

意思就是你要是不服就來向我踢館啊!不敢來踢館你就閉上嘴巴好好學習吧!今日的事情既往不咎,以後大家還都是好同學啦!

李漣成的一席話說的不卑不亢又十分誠懇,當下很多人便表態“願意與李漣成在書院裏愉快的玩耍啦”、“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院長以及各位先生以及李兄的人品”,此事也就算接了過去。

李清瑤揉了揉眼睛,早就沒了眼淚的眼睛依然通紅。裝哭是項技術活,古代講究“我有了委屈可是我不說,你要是說了就算你有委屈也變的不高潔了”的現象,但是由旁人來給自己撐腰就不一樣了,果然,自家大哥實在是太給力了,自己不過是提了下“老祖宗”,他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