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煥的速度極快,當天晚上便帶領眾人將大棚搭好,第二天早上博遠書院便張貼通告,書院同意進行第二次考試!
各個原先落榜的考生都激動起來,跟打了雞血似的親自去書院大門口看告示,溫世蘊坐在溫府裏,聽著下人來報,不由得得意地掀了掀眼皮,在心裏冷笑開來:李煥這廝也不過如此!
溫世蘊起身到了書房,溫家的小一輩的皆恭恭敬敬地垂首而立,溫世蘊眯著眼睛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在看見自家兒子溫俞年和女兒溫尚雅的時候,神色更為驕傲。
“你們也知道了,今天博遠重新張榜要進行第二輪招考,你們都給我記著,這次考試一定要拔得頭籌,狠狠地將李家那小子以及其他學子踩到腳下!這九江府這麼多年隻知道榆陽李家,哪裏還記得我溫家曾經在九江的地位,所以這一次你們不僅代表的是自己,還是整個家族的臉麵。”溫世蘊眼神一狠:“誰要是給我丟了人,就別怪大伯不講情麵!”
下麵溫尚雅等人連聲稱是,溫世蘊又訓誡了幾句,就讓他們都下去了。溫俞年慢慢走在最後,趁著別人不注意又回到了書房,為難道:“父親,這李漣成自幼承襲李煥的教導,學識可不是一般學子能及的,孩兒害怕……“
溫世蘊轉頭瞪著溫俞年,聲音冰冷地問道:“怕什麼?你也是自幼由我教導,難道還會比不過李漣成不成!?”
溫俞年感受到了來自頭頂上的壓力,不由得心中一緊,好在還記得回話:“李漣成倒是不怕,不過今年不是還有兩個來自京師的人麼,兒子不清楚這兩個人的底細,這才多此一問。”
溫世蘊聽見這話,不由得捋著胡須得意道:“為父怎麼會打無把握的仗,去,把你妹妹叫來,不要驚動了他人。”
“父親的意思是……”
溫世蘊眼一挑:“我這次回九江特地向皇帝請了一封考題,如今試題都在我手中,你和尚雅怎麼可能會輸?”
溫俞年一聽,頓時嚇的癱軟在地上,哆嗦道:“父……父親,擅自拆試卷可是欺君之罪,要被殺頭的。”
溫世蘊恨鐵不成鋼地冷笑道:“殺頭?我倒要看看這整個九江有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敢來質疑皇上出了試題。你怎麼如此懦弱,遇事還不如尚雅穩重!滾去把你妹妹叫進來!”
“父親說的是,如今天高皇帝遠的,就算做了誰又能知道!”溫俞年從地上爬起來,咬牙道:“孩兒這就去把妹妹叫進來。父親放心,這次我們定能狠狠地打李家一耳光!”
……
李煥不僅在書院門口張貼告示,還挨個兒命人向九江府的豪門世家投了請柬,到了招考的那一早晨,整個後山所搭的大棚內熙熙攘攘坐滿了人,不管是曾經的弘農楊氏還是潁川庾氏,又或者九江知府方曜文、臨平縣令胡鑫,接撥冗出席,聚集在簡陋的棚子內。
方曜文抿了一口茶,對臨平縣令胡鑫笑道:“這李煥還是這個倔脾氣,說不讓人進書院便真的不讓人進,竟然在後山上搭這麼多棚子,也不怕得罪人,我方才可見到楊老先生的臉都綠了。”
胡鑫身材短胖,知道方曜文雖然嘴裏說著李煥招待不周,可是心裏還是偏向李煥的,再者前幾日自己在捉拿“□□穀”的事情上,給方玨行了方便,沒走官府的路子,私自將罪犯交給了方玨,是以今天方曜文主動對自己說話,胡鑫頓時覺得兩人親近不少。
“下官見楊老先生可是為這次受請高興的很,您沒見楊府的馬車可是第一個來的嘛!以我說啊,在這九江地界,能為了博遠招考的事情被請來當見證人的,都是一個榮耀的事兒!”胡鑫壓低了聲音,繼續道:“下官這不也是托了貴公子的福,才能來飽一飽眼福嘛!”
方曜文根本不知道方玨曾經找胡鑫辦過事兒,可不知道這也並不影響兩個官場的老狐狸進行情感交流,對於別人自動來示好,多說幾句話也不會少塊肉。
方曜文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歎口氣道:“犬子頑劣,讓胡大人費心了。”說完,露出一抹大家心照不宣的笑容。
胡鑫內心一喜,知道上司這是領了自己的情,連聲道“貴公子人中龍鳳”,接著便殷勤地給方曜文的茶杯中添滿了水。
方曜文麵上不動聲色,內心卻在轉悠,想著自己可得好好盤問一下自家臭小子做了什麼事情,竟然和朝廷掛上了關係。
這邊水蓄到第三道,李煥和眾位先生便出現在前方的空地上。李清瑤坐在李漣成的身邊來回瞅著四周,發現一直到現在溫家的人都沒有出現,便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