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羅箬餘威尚在,旁的院子裏受過羅箬欺壓的人,顯然也怕羅箬真如於夫人所言,隻是暫時與薑念嬌鬧矛盾,到時候等她一翻身,依羅箬那睚眥必報的性子,他們這些倒推她的人怕都要被清算。
故而雖有人躍躍欲試,卻到底沒人敢開口。
羅箬見狀,心下更覺得意。
果然夫人這步棋她是走對了的。
然而薑念嬌卻直接點了自己四個丫鬟裏另一名丫鬟的名字“芷喬你出來同夫人說說剛才在院子裏的情形。”
芷喬聞言,眼睛立然燦亮,她可沒有半分顧慮。
薑念嬌的這四個丫鬟雖然都是於瑟安排過來的人,可這芷喬性子雖然寡毒,卻過於愚笨,故而當年於瑟0並未拉攏於她。
這也導致芷喬成了被另外三人排擠的最嚴重的一個。
此時有了報仇機會,她哪裏會放過。
“夫人,大小姐說的沒錯!大小姐今日一回府,這羅箬便一再唆使大小姐今日莫要往夫人這邊來。還與小元起了爭執,她真是半分也不把您放在眼裏。”
那小元便是剛才與羅箬爭執起來的丫頭。她顯然還處於義憤填膺之中,連忙也跟著道“夫人,這羅箬的確不曾把您放在眼裏。您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一時之間,這花廳裏倒似乎有股看不見的硝煙彌漫。
薑念嬌轉頭誠懇的看向於瑟“母親,這樣不把主子放在眼裏,整日挑唆我與母親是非的丫鬟,您說我還有留的必要嗎?”
於瑟顯然沒料到薑念嬌居然會使出這種手段。
看來倒是她過去小瞧了她。
於瑟自然不會留一個無用的丫頭,不過她仍是一副假仁假義的模樣“這阿箬當初還是我親自挑給嬌嬌的,那時這丫頭我瞧著機靈勤快,不想如今阿箬倒成了這般。”
“此事畢竟也是我疏於管教,今日便將這丫鬟且關在柴房裏思過吧,待她知錯了,嬌嬌不如再將她領回去如何?”
薑念嬌卻隻是笑了笑“母親真是仁善性子,不過嬌嬌眼裏可容不得沙子,這樣有異心的丫頭,今日我若縱容了一個,來日其他人見其不受處罰,必然人人效仿。到時候這諾大薑府可還有何規矩可言。”
於瑟自然能聽出來薑念嬌這是諷刺她行事太過軟弱,治家倒是全無規章之意。
可眼下為了繼續維持住自己仁義的一麵,於瑟縱然不滿,也不好真拿薑念嬌怎麼樣。
“嬌嬌,說的倒是沒錯,既然如此,便將這羅箬發賣了吧。”
於瑟這一命令剛一下達,那原本得意的羅箬,立刻便慌了“夫人!救救我!”
於瑟卻隻是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羅箬自然接收到了這個眼神,剛才的焦躁倒是被輕易壓了下去。
她倒不是相信於瑟有多心善,畢竟在自己繼女身邊安排了這麼多刻意唆使對方學壞的丫鬟的繼母自然不可能是什麼好人。
隻是羅箬以為自己掌握了於瑟不為人知的一麵,於瑟定然是不敢動她的。
所以她輕易便被於瑟的眼神安撫了下去。
而薑念嬌在同於瑟請安過後這才重新回了青瀾院。
這段時日她雖不在薑府,但這青瀾院裏倒也收拾的井井有條,一切與他尚在府中時沒有半分區別。
甚至室內薰的仍是她最愛的紫合香,一旁羅漢榻的檀木小幾上正有一枝粉色芙英開的如雲團一般。
不得不承認在照顧她生活起居這點上,這幾個丫鬟倒是極為討她喜歡的。
此刻也許是因為剛剛羅箬被薑念嬌那般處罰,她們仍舊心有餘悸,一個個倒是跟鵪鶉一般。
竟是誰也不敢往自己跟前湊。
薑念嬌深知打一頓給顆棗的道理,在回了青瀾院後,她召集了內外院的所有侍女,在給他們講了新規矩,不許他們再對其他院裏的侍女作威作福後,又誇獎了他們這段時日將這院子打理的不錯。
說完這些,她方才示意翠翹將自己的一個箱子提了過來。
那箱盒之中竟存著不少首飾。她隻將從宮裏得來的絹花一一分賞給院裏的侍女。
這宮裏的絹花首飾形製自然比宮外賣的那些粗製濫造之物要好的多。
她院子裏的這些姑娘年紀也不比自己大多少,都是愛俏的年紀。
如今得了這麼精致的首飾,他們一個個自然是歡心喜悅。
就連剛才因為羅箬被處罰而心有餘悸的春華與晚冬此時也不免心生喜悅。
不過她們的這份喜悅並沒有保持太久。
在薑念嬌隨後將幾支玉簪賞給芷喬,並且誇芷喬忠心有加時。
那另外兩名丫鬟看芷喬的眼神都變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