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嬌不免自嘲的輕笑了一聲,她隻做無事人一般道“咱們還是趕緊走吧,隻怕這裏也不是為我們準備的,若是讓人發現我們在他們布置的場地裏說這麼晦氣的事,怕不免要被氣死。”
然而陳靖淮還沒有所回應,陳嫤年卻不知怎的突然從一堆花叢裏鑽了出來,她的語氣聽來分外火大“啊!你們在搞什麼!三哥,你憑什麼退婚!還有念嬌你是在說氣話的對吧?”
她此時衣衫狼狽,頭發上還掛著花葉殘枝,而她身後跟著鑽出來的納達正拿著一把豎琴,想來剛才的訴衷情便是他彈出來的。
看到這副情形,她自然也明白了今日這場地是誰安排的了,想到陳嫤年為了自己跟她兄長的感情有些進展如此費心費力,她不免有些歉疚,她拍了拍陳嫤年的肩膀道“抱歉,嫤年,浪費你的一片苦心了,不過我想我跟你哥的確不合適。”
說完這話,薑念嬌便離開了此處,不過離開的路上她還能聽到陳嫤年對他三哥恨鐵不成鋼的催促“三哥!你是不是傻啊!念嬌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她就是在說氣話啊,三哥!你快去追啊!”
“啊!我怎麼有你這麼個榆木腦袋的哥哥!啊!我要被氣死了。”
“行!你不上是吧!你不上我上!”
說完這話,陳嫤年甚至差點直接衝上去替她哥給薑念嬌道歉加挽回一條龍服務了。
不過納達卻拉住了她的手臂,阻礙了她的去路,故而最後她隻連著幫自己設計這一切的納達也一起罵了進去“你給我鬆手!你攔著我做什麼!我告訴你!我雖然打不過你,但惹急了我!我也會跟你魚死網破!”
納達隻能死死抱著掙紮不已的陳嫤年,隨後哭笑不得道“阿嫤,這是他們兩個的事,強扭的瓜不甜不還是你跟我說的嗎?”
“誰說他們不願意了,我看這就是誤會,哥!你是喜歡阿嬌的對吧!”掙脫不開納達的禁錮,陳嫤年隻能向陳靖淮求證。
然而陳靖淮卻隻是冷冷道“談不上喜歡,不過是一時迷戀罷了。她不是我想要的那種姑娘。”
“什麼叫不是你想要的姑娘,你還想要哪樣的,你真要氣死你妹我了,我給你物色了這麼個美人,你居然還說什麼一時迷戀,活該你打光棍!我要是個男的我早自己上了!”
陳嫤年的情緒倒是比在場的兩位男士還要激動,即使被納達抱著動不了手,她也能跳起來,用腳踹她哥,她那副模樣,倒仿佛剛才分手的人不是她哥,而是她自己。
離開了園子,薑念嬌也沒有立刻離開陳府,畢竟名義上她今日還是來參加陳洛娘的生日的,若此時就鬧出她先走了的消息,那倒是不免要叫人更當成笑話了。
隻是她現在的情緒很不好,故而她也沒去席上湊熱鬧。反而隻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獨自座下。
她其實一直都以為自己會平靜的接受陳靖淮的決定。
畢竟她從一開始對陳靖淮的感覺也隻是覺得他不錯,而且能為自己所利用。
但今日在陳靖淮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自己後,她還是分外不淡定了。
她想也許今日說的那些話,隻是自己一時心有不甘吧。
“陳三公子可真狠心,他也不先聽聽小姐的解釋。便這樣輕易的信了那些流言蜚語!”一旁的翠翹顯然隻為薑念嬌頗為打抱不平。
“不過小姐,你也別太難過了,這四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得是,他若真這麼在意這些,便是跟他在一起過一輩子也不免會累,如今這樣倒真省了咱們的時間。”
不得不說翠翹雖然神經大條,但今日的這番安慰,卻還是戳到了她心底。
是啊,她為什麼要不甘,要難過。
她真正該有的應當是慶幸啊。
畢竟如果陳靖淮真是那樣在意這些流言蜚語的人,自己便從一開始與他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又怎麼可能和平共處。
雖然她與趙衍楨的事隻是謠言,然而前世她曾入過青樓,也曾嫁過人,她前世的那位夫君在外人麵前有多斯文有禮,私下對待自己時便有多禽獸不如。
他沒法接受自己曾經入過青樓的事實,卻又貪圖著薑家帶給他的便利,即使當初入青樓非她所願,即使她也是被人迫害的。
可沒人能體諒她的艱難,也不願體諒她的艱難。
仿佛旁人帶給她的傷害,竟也成了她的過錯。
雖然陳靖淮未必會有陸知章那般無恥,可是他們在這件事上或許本質還是一類人。
既然如此,與其綁在一處互相折磨,倒不如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