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薑念嬌開口,那老嫗便先一把跪了下去,她隻連連磕頭道“姑娘,老奴雖不知自己和孫女到底犯了什麼過錯,可老奴還是想請姑娘能留我們一條生路,不要將我婆孫兩個趕出府去!我們今日要是出了府,可就沒活路了。
說完這話,她卻見自己孫女還跟個傻木頭似的杵在那裏,便也連忙瞪了那丫頭一眼。
倪珍珠被瞪了一眼後,這才反應過來,她隻也連忙跪在地上。
那老嫗這才接著道“夫人,我跟珍珠這孩子是一路逃難逃到上京的,其間她父兄都死在了路上,家鄉我們眼下怕是也回不去了,陳家如今也已經沒人了,如果老奴做錯了什麼,老奴願意承擔罪責,隻是老奴想求夫人能發發善心,至少讓珍珠有個落腳點,她如今是倪家唯一的孩子了。”
薑念嬌聞言並沒有接話,她隻看向倪珍珠道“珍珠,你奶奶如此替你求情,你不覺得心酸嗎?”
倪珍珠低著頭,隻是不安的搓著自己的手指頭,她沒有吭聲。
而薑念嬌見她不回應,便又對憐鶯道“憐鶯,你去把翠翹叫過來吧。”
憐鶯點了點頭,隨後不過片刻,翠翹便到了跟前。
薑念嬌隻指著底下的人問翠翹道“阿翹,昨日你接過食盒時,是這丫頭給你送過來的嗎?”
翠翹打量了倪珍珠一眼,隨後搖了搖頭道“不是這丫頭,昨日送食盒過來的是一個大姑娘,瞧著也沒她這麼幹瘦。”
聽到這話,薑念嬌便對倪珍珠道“珍珠,你奶奶是讓你給我送吃食的吧?那在這之後,你又讓誰幫你送了吃食?”
倪珍珠沒有吭聲,然而那老嫗是何等精明的人,她一聽薑念嬌問了這話,便意識到可能問題出在這食物上,而這丫頭不吭聲,定然也是沒有按照自己的吩咐辦事。
想到此處,她隻一巴掌拍在倪珍珠的背上“你這死丫頭!你倒是說句話啊,昨日我讓你親自送吃食過去,你之後到底又讓誰替你去送了那吃食啊?”
然而倪珍珠硬生生挨了老嫗兩三巴掌,也沒有吭聲的意思。
“你不說的話,我們也有法子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我們查出來的話,你們可就是同犯了。”憐鶯隻出言威脅道。
聽到這話,那老嫗便更為焦急了。眼見著那巴掌都快改扇到倪珍珠的頭上。
不過此時薑念嬌卻是喝了一聲“住手。”
那老嫗此時隻得恨鐵不成鋼的停了手,薑念嬌此時卻是走到倪珍珠身邊,她隻將倪珍珠扶了起來。
被扶起的倪珍珠似乎更為惶恐不安,她並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樣的命運,甚至當薑念嬌的手落在她頭頂時,她隻不自覺的縮了一下脖子。
然而薑念嬌的手卻隻是溫柔的落在她頭頂。
她能聞到麵前的青年女子身上好聞的香味。
隨後薑念嬌隻示意憐鶯將那老嫗也帶下去。
老嫗雖然出手打了自己這孫女,可顯然她心裏還是心疼自己這孫女的。
當下她一見薑念嬌與自己孫女待在一處,她這心裏便有些忐忑。
可不走,她又不敢違背自己主子的命令。
那倪珍珠也有些害怕,隻不時與自己奶奶頻頻相望。
薑念嬌一見她們這副姿態,便隻道了一句“阿婆放心,我不會對珍珠怎麼樣的,我隻是想與她說說話兒。”
見薑念嬌都這麼說了,那老嫗這才放心離開。
不過,那倪珍珠卻仍舊有些不安,她並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命運,直道房門被徹底關上之後,她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而待屋裏隻剩了她們二人,薑念嬌隨後隻道了一句“珍珠你知道我今日為什麼要找你們過來嗎?”
珍珠愣愣看著薑念嬌,仍舊沒有說話。
薑念嬌也不意外,她隻接著道“其實如果是旁的小事,我自然不會找你們的麻煩,可是昨夜的那盤糕點裏卻摻了迷藥。”
聽到這話,那倪珍珠的眼中隻顯出驚惶之色。
見她神色有些動搖,薑念嬌這才繼續道“珍珠,我知道你是個講義氣的女孩子,答應別人的事情定然也都不願意違背自己的承諾。可是你為別人著想,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人值不值得你講義氣?”
“畢竟她做的這種事,若是被別的主子知道了,那是要被打了,再發賣出去的。”
“你想想她能不知道後果嗎?可她知道後果呢?卻還讓你跟你奶奶背著這樣的罪責,你說這個人是懷了什麼心思呢?”
聽到這話,倪珍珠隻將手絞的越發變形了。
而薑念嬌則繼續循循善誘道“珍珠與人相交,得看清那人的本性,這世上的人有熱誠相待的,便有傾心利用的。”
話點到此處,薑念嬌隨後又道“珍珠,隻要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即使那迷藥真是她放的,我也可以饒恕她,將她送出府去,而你跟你阿婆也不必受苦,這樣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