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彙報都是趙衍楨早有預見的,陳二哥當下隻越說倒越對陳靖淮持有敬佩之心。
畢竟像這樣的事情,便是他大哥也未有預料的,今日若非這位死而複生的晉王殿下出現,後日自己怕是凶多吉少。而他大哥怕也會麵對一場有備而來的惡戰。
而趙衍楨隻是靜靜點了點頭,隨後他隻低聲問道“可問得他們這次來襲到底帶了多少兵馬?”
聽得問起此事,陳家二哥立刻便皺緊了眉頭“倒是不曾問得,他們並非隨軍的探子,而是巫毒部落那邊早就安排在我們城中的探子。故而他們對於科索到底會帶多少兵馬過來是的確不知情的。”
聽得此言趙衍楨隻也似是有些可惜的歎了口氣,不過他還是低聲將自己所知道的都道出來“若我的探子探得的消息沒錯,這次應當是科索的大皇子帶兵來襲,如今科索皇太子被廢,這位大皇子又一直野心勃勃,有心表現,想來這次必定來勢驚人,兵力應當不少。”
這也隻是趙衍楨前世的一點殘餘記憶,畢竟當初雲州傳來陳家大哥和二哥的噩耗時,他還被人囚在宗正寺裏不得自由,故而關於那場突襲的惡戰,他也所知甚少。
聽得趙衍楨這話,陳家二哥隻立時接言道“那要不我們派出探子去打探?”
趙衍楨隻淡聲道“你那軍中的探子,前線探聽消息或許還不錯,但我估計這科索大皇子的兵馬隻怕還在巫毒部落境內,這巫毒部落雖然前段時間才與我們合作剿匪,但他們向來都是牆頭草,如今他們既然能替這科索大皇子借道,想來會更加緊張局勢,你確定你的探子能打探到巫毒部落境內?”
聽到這話,陳家二哥立刻眉頭緊皺。
反而是趙衍楨的視線隻落在了張麗錦的身上。
張麗錦其實在聽到陳二哥答不出趙衍楨的提問之後,她便已經猜到了趙衍楨需要自己做什麼了?
此刻趙衍楨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之後,她自然也不含糊,隻主動請纓道“不如還是讓我帶幾個姐妹同去吧,雖然邕地人與羌漠人的麵貌不同,但兩地常有女子互通,想來由我們作為探子去打探消息應當也不會引起他們太大的戒心。”
“而且我們之前便是作為暗探出生,如今前去羌漠倒也算是有始有終。”說這話時,錦娘多少有些自嘲的意味。
前朝為了排除異己,隻培育了她們這一批暗探,監察百官。但有不利之人,便或檢舉,或暗殺。
她們作為上位者的殺人刀,倒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也能被用在正途之上。
而趙衍楨等的便是張麗錦的這句話,他隻一臉風輕雲淡道“那就勞煩錦娘了。”
……
關淵鎮的一處低矮民房裏,幾名身形粗壯的漢子隻從屋裏將一具具裝滿了活物的麻布袋堆到一旁的貨車裏。
那麻布袋裏但有活物扭動,他們便會毫不客氣的用棍子狠狠擊打那活物的身體。
直到那活物隻連嗚咽聲都聽不見後,他們方才會將那些活物拋到一旁的板車之上。
在裝放了二十來個麻袋之後,他們便用一張大麻布將這一車貨物遮蓋捆綁了起來。
“餘麻子,今日輪到你去交貨了,這一次可要小心不要出了紕漏,要知道這次咱們交易的可是巫毒部落那邊的貴客。這批好貨若是到不了他們的手裏,咱們以後可就吃不了兜著走。”臨到這板車將要出發之時,剛才裝放貨物的一名漢子隻對那駕駛著板車一臉麻子的漢子出言提醒道。
那餘麻子聞言隻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您就放心吧!我都出了這麼多趟工了,您看我什麼時候出過問題啊。”
聽了餘麻子的話,那壯實漢子則隻是低聲道了一句“你也別太想當然,小心駛得萬年船。”
餘麻子隻得應了一聲是。
隨後他便與另一名漢子駕著這輛裝著柴禾的大板車從這低矮民房巷子裏離開,而待到得關淵鎮城西大門時,不想今日值守的卻不是他們往日買通了的那幾名守城小吏。
故而一見他們過來,那一老一小兩名守衛便同時攔住了他們,於此同時,年輕的守城小吏更是用長矛戳了戳那板車上的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