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手中的竹筒,又看了看張麗錦的臉龐,隨後他凝重的點了點頭道“姑娘放心,我一定會將消息送到陳都尉府上的。”
得到了呂老頭肯定的回答,張麗錦便也重重的點了點頭。
而在這之後呂老頭又轉頭看向歡丫頭道“丫頭,你到時跟我一起走吧,我帶你回家。”
聽到這話,那少女也隻跟著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之後三人便開始了一番詳細策劃。
……
是夜,暴雨如注,因著這一場冬夜的淒風苦雨,便連往日巡邏最為密集的營帳處此時竟也都沒有多少巡邏兵了。
整個營地裏更是漆黑一片,一名老者隻牽著一匹瘦馬,他的旁邊隻還跟著一個少年人打扮的女子,那女子點著一盞隨時將要熄滅的燈火,手裏隻還撐著一把破舊的油紙傘,或許是因為疾風驟雨的緣故,他們這一路行來,竟也十分順利。
不過在到了崗哨處,他們卻還是被人攔下來了,那放哨的羌漠士兵對於這兩個明顯是邕地麵貌的人充滿了警惕與懷疑。
“你們是什麼人?”他們出言斥問道。
被斥問的老者聞言也不生氣,他隻配合的擠出一個笑容,隨後用熟練的邕地語道“我們是邕地那邊派來傳遞消息的人,您若是不信,盡可以看看我的令牌。”
說完這話,老者隻還配合著雙手恭敬的遞出一塊令牌來給那崗哨看,崗哨在仔細打量過那令牌過後,隨後他們便隻朝著老人揮了揮手道“行了,你們走吧。”
得了這話,那老者便打算帶著少年人離開了,不過他們才隻是剛剛走出崗哨,不想不遠處卻是傳來一陣馬蹄急踏聲,於此同時,隻見得幾名渾身淋的濕透的羌漠青年隻騎著高頭大馬朝著崗哨處而來,隨著馬蹄疾馳,周圍人隻也免不了被那地上的泥水濺的濕透。
不過在麵對那些人時,場中卻是沒有人敢出聲訓斥,想來這些人怕是這羌漠的上位者,故而老者在這群人到來時,隻連忙拉著少年人躲到了一旁。
而在傾盆的雨幕之中,隻見得其中一頭黑色的高頭駿馬正是一馬當先的往前行著。
而在馬上的青年披著一件黑色裘服,雨水打濕了他周身。借著崗哨處的火把,呂老頭不免也終於看清楚了那為首青年的麵容,雖然對方麵貌十分陌生,然而其周身卻有一股子陰森冷寒之意。
不知為何他隻不自覺便想到了張麗錦對那大皇子赫容的形容,她說那赫容是個麵容陰鬱的青年。
難道這人就是赫容?
他正這樣想著時,那青年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不過呂老頭在發現自己引起了對方的注意之後,便趕緊匆匆低下了頭去。
好在那青年因為這場暴雨也沒有心情去看底下的行人,而在他率先衝進崗哨樓下之前,門口的士兵隻立刻便緊急的搬開了攔路的拒馬,於此同時一名羌漠小軍官隻連忙上前恭敬的喚了他一聲“大皇子殿下,這是陛下送來的信。”
那青年聞言便也緊急的勒住了韁繩,於此同時待馬兒定下之後,他方才冷淡的摘下了自己的一隻手套,同時他隻用那隻尚算幹淨的手俯身接過那小軍官呈上來的信封。
這分明不過是十分平常的對話。
然而聽到對方的稱呼,呂老頭卻是瞬時隻覺得氣血翻湧,他不免回身再次看向那陰鬱的青年,這就是那大皇子?這就是那殺了他女兒的儈子手?
一旁扮做少年的歡丫頭自然也感知到了呂老頭情緒的波動。
她怕呂老頭在這關鍵時候壞事,便也不免輕聲道了一句“叔,我們走吧。”
不想她這極輕的一句邕地語卻是直接落在了赫容的耳中,赫容對聲音向來十分敏感。
而且他剛才打馬經過那老頭身邊便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殺氣。
故而他隻冷冷淡淡指著那準備離開的兩人道“他們是什麼來曆?”
那小官兵聞言自然便對身邊的崗哨問道“大殿下問你他們什麼來曆呢。”
聽了對方的話,崗哨自然老實回答道“是邕地那邊過來的探子。”
然而聽到這話,赫容的眼中卻是不免閃過一絲懷疑。
邕地來的探子?眼下這個快要攻城的時辰過來?莫非是關淵鎮那邊有了什麼變數?
思慮至此,那赫容隨後隻道了一句“叫那兩人過來,且讓我問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