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特別對於剛入學的新生,什麼都充滿希望。馮明輝在陳菲妮的感染下,過得甜蜜而充實。學習的時候,他有陳菲妮的陪伴,仿佛一個考證狂魔,陳菲妮給他做好了一個學業規劃。在羽毛球協會的選拔下,他也順利地加入了校羽毛球隊,而且首戰告捷,在市裏高校的聯誼賽上表現出色。閑下來的時候,他也會給陳菲妮很多的小驚喜,比如他偷偷跟張曦然學的吉他,偷偷把陳菲妮約出來,斷斷續續地唱著情歌;比如他自己用簡單工具做了一下午的小甜品;比如他偷偷地買下了自行車,帶著陳菲妮逛遍了學校附近帶著煙火氣的大街小巷。

張曦然現在滿心都是想要成為一個藝術家,多年的組樂隊願望終於實現,搖滾不死,自由不滅。世俗的一切在他眼裏都是浮雲,他願意為了搖滾而死。除了必要的課程,他平時都在排練房裏,在悶狹隘的空間裏,創作著自己的作品。樂隊的其他成員也會經常和他一起,因為一個段落的實現,或者一個完美的加花,討論大半天,在有完美結果的時候,相視而笑。

程大牛是最不會虛度光陰的一個人。他會在每天清晨五點半,呼喊一遍室友的名字,但很多時候,他叫醒的隻有張曦然,因為張曦然是他的下鋪。他會坐在張曦然的床邊,像貼心老大哥一樣,告訴張曦然,別睡了,不要虛度時光,人生匆匆幾十年,青春尤其珍貴。要不負時代,不負韶華,把有限的青春投入到無限的為人民服務當中。一番教育後,當張曦然睡眼蒙鬆地睜開眼睛,迷茫地看著淩晨五點半的宿舍,程大牛就會滿意地出去跑步,然後開始他忙碌的一天。他參加了團委的工作,又是班長。除了學業,他經常會有很多任務。他熱衷於這一切。

而伍家鑫,表麵上,他和室友,同學都相處的很融洽。實際上,他每一天都活在不安和壓抑中。在上大學之前,他沒有試過這種群居生活,他是身邊所有人的中心。家裏的一切都有保姆處理,父母在他的學業上也煞費苦心,把校領導和老師都打點了個遍,老師們對於伍家鑫,總是特別的關心在意。他也沒有讓大家失望,在學業和他喜歡的音樂領域出類拔萃。

但宿舍的生活,伍家鑫一點都適應不了。程大牛經常對他不洗衣服,髒衣服堆到到周末的時候,父親的司機專程給他送換洗衣服這件事情嗤之以鼻,程大牛笑話他生活不能自理。

張曦然在音樂上和他有共同語言,在排練房裏,他們可以兄弟一般。但是回到宿舍,他經常半夜被張曦然的鼾聲吵醒。他接受不了這種打鼾磨牙的懷習慣。

他最痛恨的還是馮明輝。他曾經擔心過陳菲妮把他的事情告訴馮明輝,但是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他的擔心反而是多慮的。他經常會不經意地聽到身邊有人議論馮明輝和陳菲妮是神仙伴侶,音樂協會也偶爾會有八卦的男生故弄玄虛地問他馮明輝是怎麼泡到陳菲妮的。表麵上伍家鑫總是笑著善意回應,但他的心裏卻恨得咬牙切齒。

活在人群中央的,被議論的對象,隻能是他伍家鑫,不應該是馮明輝。

金秋十月,微風和煦。班裏麵決定組織第一次團體活動,他們要在附近的海邊度過一個愉快的周末。班裏麵本來女生多,出發的時候就更加喧鬧,程大牛維持紀律把嗓子都要喊啞了。好不容易大家都上了大巴車,卻半天都沒有看到馮明輝。正在大家不停埋怨,催著他們同宿舍的人給馮明輝打電話的時候,男生之中突然一陣騷動,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陣曖昧的笑聲和調侃。車窗外,一個成熟知性的姑娘甩動著肩上的卷發,穿著一襲淡藍色碎花收腰的連衣裙,踩著高跟鞋優雅地扭動著迷人的腰肢從校道上向大巴走來。那是陳菲妮,而旁邊牽著她的手,拎著行李的,是馮明輝。

人群開始騷動的時候,伍家鑫也看到了。他努力地控製著自己臉上的表情,但他緊握著的拳頭,指甲快要把掌心掐出血了。他通過車窗外剛好和陳菲妮眼神碰撞,他被陳菲妮的氣場震得眼神有些慌亂。到陳菲妮卻一點也沒有避開他,甚至帶著挑釁。他看著前麵騷動的人群,同學們都在調侃微笑,而有一個女生,卻低著頭安靜地坐在座位上。

那是陸語欣。

馮明輝的情緒從來都寫在臉上的,他洋洋得意上車的時候,程大牛一把拉住了他,小聲地說:“你怎麼把師姐帶來了?我們班裏的活動。你有病啊?”

馮明輝一臉地委屈:“我出錢嘛,沒有她,我活不了。兄弟如手足,說斷就斷;女人如衣服,還是貼身的舒服。”

程大牛無耐地揮揮手讓他趕緊上車。陳菲妮也無奈地跟他說:“麻煩你啦,大牛,我不會打擾你們集體活動的,主要是他,你知道,我拗不過。”陳菲妮指了指馮明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