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腦子嗎!”
一聲怒喝之後,魏夫人的臉色變得十分陰沉,沉著的聲音讓魏瀟瀟惴惴不安。
突如其來的責怪,讓魏瀟瀟一下子就噤了聲,暗罵自己一聲,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她猛地蹲下來道歉:“媽,對不起...是我一時心急。”
魏夫人的臉色卻絲毫沒有減弱,兩個傭人跑過來收拾破碎的杯子,她冷聲開口:“帶小姐上樓好好反省。”
說完以後,魏夫人的臉色暫時還沒有緩和,拂了拂衣袖抬腳向外走去。剛一進門,就看到了映入眼簾的魏東沉,雖然已經看了好幾年,但在燈如白晝的客廳裏,驟然看到魏東沉那滿目瘡痍的臉,還是有些微微發顫。
他單單的坐在那裏,盡管是夏天,坐在輪椅上還是會蓋著一層絨絨的毛毯,眼睛看著魏夫人,眼裏一貫的陰鬱,永遠猜不透那眼眸裏的意味。
魏夫人恢複神色,便開了口:“怎麼突然在這裏,下人都去哪裏了?”
不得不說,魏夫人剛剛也是緊張的,不知道那雙眼眸看到了什麼,隻聽到一個匆忙的腳步聲,是沐暖陽。
她端著碗走了過來,將手裏的碗放在了桌子上:“魏東沉,你的銀耳粥好了。”
一抬眼,便看到了魏夫人。
沐暖陽並不是個趨炎附勢的人,再加上經過之前的事情,反正該得罪也已經得罪完了,她也不在乎那麼多了,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魏夫人。”以表禮貌。
魏東沉微微抬起了手,誰知剛將碗放到了嘴間,嗅了嗅,猛然扔在了地上。
一聲脆響,這是今日的第二個碗打碎。魏東沉的臉頰本來就十分的嚇人,現在因為氣憤,臉部甚至都猙獰在了一起,抬眸便對著沐暖陽大叫:“這是你熬的粥嗎?我有說過我不吃冰糖的嗎。”
魏東沉的口味一向很刁,每天沐暖陽看著魏東沉不動聲色的喝那些沒有味道的東西,都感覺到難喝。
沐暖陽握緊手指,怔怔的看著他,這個魏家的人就是存心找事,雞蛋裏挑骨頭!
她在沐家的時候也是一個小姐,能這麼洗手羹湯,魏東沉沒有對她好就罷了,還這麼挑刺?
當著魏家傭人的麵,即使她們站的很遠,沐暖陽都能夠看到那些傭人眼裏無聲的嘲笑。
魏夫人看著這個景象,在這個家裏,魏家的傭人都不會將沐暖陽當做大少奶奶一樣看待。
讓他這麼一吼,沐暖陽一時間也愣了神,說話的語氣裏帶著些許憤怒和委屈:“銀耳粥不加冰糖你喝什麼?”
沐暖陽看上去十分生氣,鼓起了腮幫子,徑自嘀咕著:“口味這麼刁,誰能伺候的了。”
魏東沉不偏不倚的正坐在那裏,卻聽見了沐暖陽自以為很小的聲音,他偏頭看著沐暖陽,臉上的傷疤徑直對著沐暖陽,薄唇輕啟,沉聲問道:“你說什麼?”
沐暖陽一下子睜大了眼眸,耳朵這麼尖?
魏東沉坐在輪椅上,看著沐暖陽,臉上沒有任何一絲神色,提醒她:“嫁給我,服侍我,你不知道嗎?你以為我魏家是那麼好進的嗎!”
“重新煮好,送上來!”
冷聲的開口,簡單的一句話,沒有任何的溫度。
魏夫人看到這個場麵,也隻是挑了挑眉。看來兩個人是真的不和!
她輕咳兩聲,開口打破這個僵硬的局麵:“好了,東沉不喜歡喝甜味的,你以後注意著點。一次兩次的還可以諒解,以後要你學的可多著!”
魏東沉這個脾氣,傭人們早就見怪不怪。可沐暖陽,她本來還想和這個少爺平等對待的,想不到卻遭到這樣的對待。
可是,這個魏家的水太深,一個個都不是好惹的。沐暖陽本來想和魏東沉交好,誰料這個廢物,脾氣這麼的怪異!
魏東沉轉動著輪椅消失在兩個人的麵前,魏夫人低眉順眼,看了一番:“沐暖陽,將這些碗筷都收拾幹淨,重新去煮粥送給東沉。”
誰料沐暖陽徑直抬起頭來,看向魏夫人,語氣平淡的說道:“我不是這家的傭人。”
誰知道,魏夫人冷哼一聲:“你不想和傭人一樣,那你就應該知道你在這個家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什麼。我看你和東沉相處的不是很好!”
她怎麼會聽不出來,魏夫人這是意有所指。
沐暖陽心下一顫,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我和東辰的關係,會越來越好的!”
“曉梅是吧!你過來將這些碗筷收拾幹淨,千萬別留下玻璃碴子。”
沐暖陽當著魏夫人的麵使喚那個傭人,傭人投來一個十分不敢置信的眼神,她們可是向來不將沐暖陽看在眼裏的。
同樣,魏夫人也對沐暖陽此舉感到不可思議,給曉梅使了個眼色。
沐暖陽卻當做沒看到眼神一樣,又繼續開口:“還愣在那裏做什麼!聽不懂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