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的時候,沐暖陽其實還是有些尷尬的,她看了看房間,隻有一張床,她拿著自己的衣服,又在沙發上細心的給自己鋪了一下。
魏東沉轉動著輪椅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個淺紫色的衫,頭發上微微泛著水,剛剛洗過,魏東沉出來以後就看到了沐暖陽在那裏的動作,眼眸有些變深,聲音也變得有些沉重:“你在做什麼?”
“在鋪今晚要睡的地方啊,剛才爸爸……他可能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們之間什麼關係?”
魏東沉反問道。
沐暖陽的手有些頓住,澄澈漆黑的眼眸一斂,轉過頭來看著魏東沉,微微張口:“我們……在魏家的時候不是一直分房睡的嗎……”
魏東沉暗沉的臉色上讓人看不出什麼情緒,他轉動著輪椅劃過去:“你睡在床上就好。”
沐暖陽忙回答:“不用,不用,我睡沙發就好了。”
“我說,你睡在床上。”魏東沉的聲音帶著一絲強硬,根本就不允許沐暖陽拒絕。
沐暖陽也不敢在反抗,拿著自己的衣服去到浴室裏簡單洗漱了一番,穿戴整齊以後才走了出來,看見魏東沉在坐在窗台上看著外麵的黑暮,她輕輕的走到了床上,其實魏東沉應該是掙紮的吧,他一貫獨處的世界裏突然插出來一個人,是被安排的一場婚姻。
沐暖陽心裏哀歎了一分,盡量的做到少去打擾魏東沉,坐在床邊,微微的蓋了上去,被子上彌漫著一絲中草藥的味道,是專門為魏東沉所打造的,她關上了床邊的台燈:“東沉,晚安。”
魏東沉致意了一番,沒有回答,眼神徑直看著外麵,等聽到安靜的臥室裏傳來女人細細弱弱的酣甜聲音,魏東沉的手指微屈在輪椅上,轉動著來到了沐暖陽的身邊,小臉暴露在空氣中,好像比剛進來的時候又消瘦了幾分,魏東沉的眼眸裏略有沉吟,臉上也稍稍放鬆開來,靜靜的欣賞著沉睡的睡顏。
稍作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已經下了細細的雨,整個東山都是雲霧環繞,讓人看不清山的模樣。
沐暖陽醒來的時候,整個房間裏都已經沒有了魏東沉的身影,沐暖陽一下子就反彈性的坐了起來,睜了睜眼眸,忙赤腳下來在房間裏走著,走向浴室,輕扣了扣門,沒有聽到裏麵的聲響,大膽的推開門也沒有發現魏東沉的身影。
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些急切,忙回到床邊穿上自己的鞋,外麵還下著大雨,魏東沉會去哪裏?現在時間還早,也不能驚動了魏家長輩們。
打著竹傘,沐暖陽就輕輕下樓,頭發還來不及裝扮,用發繩微微束了起來就向外麵走去,走在雨滴上的山路裏,這段路還算是好走的,沐暖陽沒有來到過東山,隻聽魏海的隻言片語,憑借著記憶力,尋找竹林過後的那片墓園……
沐暖陽驟然想起,今天是魏東沉生母的忌日……
更加加快了腳步,她不熟悉路,一路上磕磕絆絆,可魏東沉會在這裏嗎?他的身體還不好,怎會自己來到這裏呢,心裏的疑問一直盤旋著,更加的揪著緊張的心。
來到墓園以後,雖然有薄霧,但沐暖陽擔心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因為她清楚的看到,那清晨薄霧裏泛著男人的身影,雖然很渺小,但能夠確認,那就是魏東沉。
沐暖陽剛想要打著竹傘走過去,就聽到魏東沉低喃的聲音:“媽。”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斷斷續續的對不起在薄霧中化開,遊蕩在沐暖陽的耳朵裏。
沐暖陽有些怔住,又不敢去打擾魏東沉,剛想要退回一些,卻發現對麵又走過來一個人影,沐暖陽退卻了幾分,將自己掩藏在大樹底下,看到了魏海,拿著手中的花走了過去。
魏海立在墓碑前麵,微微有些斂下眼簾:“每年最先來看她的,一直都是你。”
將手中的花放在墓碑前:“你媽媽最喜歡的蘭花。”
魏東沉的眼眸看向魏海,有些布滿了血絲:“你在這裏假惺惺做什麼?”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但東沉,有些事情,我無法辯解。”
“辯解?都是謊言罷了,魏海,你以為我會信你?”
魏東沉和魏海之間的關係僵硬,根本就不像是父子一般,魏東沉有些嘲諷的聲音傳來:“不允許那個女人進這個墓園,這裏是我的地方,你現在也滾出去。”
沐暖陽聽到這裏,頓時有些杵了腳步,自己是不是擅自進了魏東沉的私人地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