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東的身上都落了大雪,那瘦削的腿在這冷冽的環境下絲毫未動,林念也懺悔著,祁東走了過去將周伯和林念扶了起來,祁東看著兩位老者:“你們都是祁家的人,你們沒有罪,你們保護了我一生,是我有罪,沒有能力去維護我想要維護的東西,周伯,念姨,現在你們都是我的家人,不要有任何的姿態,你們就是我的長輩,也不用行禮儀。”
周伯臉上又浮起了幾層皺紋,好像一夜之間變得蒼老了一般,林念忙將祁東和周源迎了進去,房間裏十分的溫暖,從地下麵就升上來的暖意,林念忙將以往的禦寒裝備拿了出來給祁東的腿緊緊的包裹著。
林念的麵上都是擔心之色:“小東,這次舊傷複發,我們都很擔心你,你怎麼沒有好好休養就來了呢。”
周源也為了給二老下一個定心丸,開口說道:“念姨,周伯,你們就不要擔心了,祁東沒有什麼事的,幸虧及時救治,加上祁東本就身體健康,便也恢複的快一些,他能挺過去當年的坎,這點小傷還算什麼。”
可眼裏卻跳動了幾分,祁東的麵色蒼白的沒有任何的血色,林念還是猶如心有餘悸一般的看著周源:“你從小就瞎胡鬧,這種事情怎麼可以往輕了說。”
周源也輕笑了幾分:“不都是為了讓你們安心嗎!”
林念給祁東煮了好多大補的東西,祁東跟著周伯去了竹苑的後山處,看見那個墓碑已經立在那裏了,祁東的眼神冷的沒有任何一絲溫度,周伯歎了一口氣:“老爺最後是鬱鬱寡歡而死的,本就一生孤獨,便也撒手人去了,留在這世間也沒有什麼盼頭了,知道你被魏家給關了禁閉,便也沒有了任何的期盼了。”
祁東頓了頓,一開口嗓子已經沙啞了,再也不複以前的磁性:“周伯,人心這麼狠,是不是隻有比他們更狠,才能夠讓自己,讓自己關心的人不在受傷?”
周伯輕歎:“少爺,你這生來聰明,什麼事都比別人精明的很,你不像小姐,一生忍讓,所以少爺做的一定會有所大作為,現在少爺就放手去做吧,我也老了,不知道還能在陪少爺幾年,若是能在有生之年看著少爺將仇怨報了,我也算無悔了。”
祁東輕輕走了幾步,便直接跪在了祁老的墓前,周伯看見,忙踱步走了過去,就要伸手拉起祁東:“少爺你現在不是盡孝的時候啊,你的腿還有傷,在這裏凍著會更加加重傷口的。”
祁東卻強硬的跪在了那裏,慢慢的甩開了周伯的胳膊:“周伯,這本就是我欠下的,都由我來還。”
而公司裏那邊,沐暖陽看見辦公室裏遲遲沒有祁東的身影,他已經兩天沒有來了,後天是副總升宴,沐暖陽不禁有些心神不寧,他還會去參加嗎?
為什麼見不到祁東,沐暖陽心中越發坐立難安,想要知道他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
沐暖陽拿起了包開車徑直去到了祁東的別墅裏,用祁東以前給她的鑰匙,那個時候祁東還用著悅耳的聲音說道:“這把鑰匙給你,這個家裏你可以隨意出入。”
當時沐暖陽還唏噓不已,暗自發誓自己絕對不會主動來找祁東的家裏,也不會用這把鑰匙的。
但當沐暖陽顫抖著車打開門進來的時候,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鎮住了,原本周末她將家裏的衛生給收拾的幹幹淨淨,現在已經淩亂無比,各種都是碎玻璃灑落在地上。
沐暖陽近乎是找著能夠落腳的地方,緩緩的走向樓上,在手都顫抖著打開那扇門的時候,裏麵的光景更加可怕,破碎的啤酒瓶,桌子,花瓶全部摔倒在地上,床上的被子淩亂的散落在那裏。
在沐暖陽彎下身子拾起那空空的藥瓶,和一些針劑在垃圾簍裏的時候,還有那觸目驚心的血跡,沐暖陽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自己的咽喉像是被什麼給緊緊的掐著一般,有些說不出話,感覺到自己的心裏發慌了一般,根本就無法進行思考。
沐暖陽捂著自己的頭,就靠坐在牆角處,看著祁東房間裏的淩亂,人影卻不在,沐暖陽開口低喃著:“祁東……魏東沉,你去哪裏了,為什麼我怎麼也找不到你,找不到你……”
沐暖陽機械性的將那些玻璃碎片全部給一一清理掉,中途的時候玻璃碎片都狠狠的劃破了沐暖陽嬌嫩的皮膚,沐暖陽也置若罔聞一般,繼續將房間給打掃著,一一的歸回原位,漫長的時間下來,房間裏漸漸的恢複了整潔,可昔日的人影並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