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對老夫少妻似的，葉小艾和父親葉政軒手挽手走出了餐廳。
男人老練沉穩，女人活潑漂亮，所過之處，引得旁人竊竊私語。
將席間沒吃完的菜通通打包，倆人兒一人手裏拎了一大包，這下可好了，晚餐也算是有著落了。虧得陸家那一家子人一口沒動。
現在不比從前，一切都要從節約出發。
紅綠燈前，葉小艾調皮地蹭了蹭父親的肩膀，“爸，晚上去我那兒唄。”
她想都不用想，也知道父親昨晚肯定是在醫院對付了一宿。
醫院的床她不是沒睡過，又小又窄的，她睡也還將就，可父親那大高個兒睡著肯定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似的，葉政軒眼睛盯著來往車輛，半晌不說話。
直到葉小艾第二次詢問他才開口，“你跟那崔琦……你們倆好閨蜜現在關係怎麼樣了？”言外之意：崔琦不是周末都在她那裏睡嗎？他去的話，方便嗎？
不提崔琦還好，提起崔琦葉小艾瞬間便覺得心情失落，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垂頭喪氣的。
“爸，你快別說了，琦琦那家夥壓根兒就是個沒良心的家夥！”葉小艾嘟著小嘴翹得老高。
“怎麼了？看這樣子，閨蜜間鬧矛盾，賭氣了？”
葉小艾有些失落地歎了歎氣，“哪有，沒鬧矛盾也沒堵氣。”她把頭偏在父親肩上靠著，聲音有氣無力的，“就算是堵氣也是我一個人堵氣，人家啊，現在還指不定在哪兒瀟灑著呢。”
話剛說完，葉小艾便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勁。
怎麼聞到那麼大的一股醋味兒呢？
難不成她是在吃陳天宇的醋，怪他把崔琦從她身邊奪走了？
腦海中突然閃過之前有一次她和崔琦倆人兒在酒吧裏裝同性戀的情形，葉小艾渾身上下一哆嗦。
難不成她的身體裏真的藏有一顆同性戀的種子在生根發芽、日漸生長？
額，不會的，不會的。葉小艾頓時覺得節操碎了一地，雞皮疙瘩爬遍全身。
“哎？小艾啊……”
“爸，綠燈了，綠燈！”葉政軒還想問些什麼，葉小艾卻假裝沒聽見似的扯著他的胳膊一起淹沒在一片人海之中。
見葉小艾言辭閃躲，有意避開話題，葉政軒便也識趣，不再尋根問底。
他隻表態說想住醫院，方便照顧她母親。
車鳴聲不斷，葉小艾隻顧悶著腦袋往前衝，葉政軒並不確定自己的話傳到她的耳朵裏還剩多少。
到了醫院，葉小艾像往常一樣坐在病床前為母親按摩身體，尤其是四肢。
先前醫生交代過，母親長時間躺在病床上，血液不流通，多做按摩，可以加速血液的循環流通。
“爸，既然你不跟我回去，那我晚上就留下來，跟你一起照顧媽媽。”葉小艾一聲不吭地將了葉政軒一軍。
“你這孩子，這裏多餘的就一個床，你留下睡哪兒？”葉政軒目光掃過旁邊的空病床。
那可真是一張極小的床啊，像嬰兒床似的。
葉小艾實在是難以想象昨晚父親龐大的身軀睡在如此可憐的小床上是怎樣的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反正我不管，今天你不跟我回去，我就要跟你一杠到底。”葉小艾像小孩子似的耍起無賴。
卻正當這個時候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是父親的鈴聲，葉小艾瞬間便反應過來。
這麼多年了還是那老掉牙的調調，怎麼也舍不得換。
據說那是當年父親向母親求婚時唱過的情歌，然而一直以來也並沒有得到過任何人的證實。
葉政軒邊從衣兜裏掏著手機，邊徑直向門外走去。
葉小艾心下不解，眼底一絲疑惑久久難以散去。
父親這是怎麼了？以前不管是私人電話還是工作電話，可從來不會避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