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第12章(3 / 3)

眼看到了門前,楊蓁一著急,趁著項宜不注意,手腳極其利落地,把荷包放到了門邊的小幾上。

項宜並未發現,還跟著楊蓁主仆出了門去。

門簾撩開,剛從外麵回來的譚廷,剛好也到了廊下。

眾人相見,各自行禮。

楊蓁對這位宗子大哥的好感十分有限,匆忙給譚廷行了個禮,就拉著盧嬤嬤就走了。

譚廷甚至給這位弟妹點頭,都隻點到一半。

她們主仆一走,空蕩蕩的正房廊下,就隻剩下譚廷和項宜了。

兩人照舊無話可說,譚廷隻是回來取本書而已。

但項宜垂眸安靜地跟在他身後進了房中,卻見他腳步頓在在門邊的小幾旁,看住了上麵的荷包。

那荷包口散開,兩副不菲玉鐲的珠光寶氣溢了出來。

譚廷足足看了荷包幾息,眉頭緊緊地壓了下來,驚詫的目光一錯不錯地落在項宜身上。

他臉色完全沉了下來。

弟媳才剛進門不到三天,他的這位宗婦妻子想要如何?

譚家什麼時候,有了剛進門的弟妹要這般侍奉長嫂的道理?

項宜也愣了一愣,才剛看到這個本已被她還回去的荷包。

但她更看到了譚廷陰沉難看的臉色。

她臉上溫和的神色在這目光下淡沒了影。

她抿著唇默了默,“這是弟妹東西,我會讓人還回去的。”

男人依舊沉默的看著她。

有一瞬,項宜想再多解釋兩句,可話到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

此時不管她說什麼,她這位夫君多半也是不會相信的,又何必多解釋呢?

她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神色,將荷包重新係好,將春筍叫了過來。

“去把這個送回到夏英軒二夫人處,同二夫人說,我不便收下。”

春筍領命立時去了。

春筍一走,正院房中再次靜了下來,靜中再次拉緊著令人窒息的氛圍。

項宜無言地收拾了茶幾上的殘茶冷盞。

譚廷沉著臉負手站在原地半晌,周身的氣息壓得門外的風都不敢遊走而入。

半晌,他才深深吐了一氣,走到窗前的書案上,磨了墨提了筆,走筆淩厲地不知寫了什麼。

寫完,他重重擱下筆,頭也沒轉地看了項宜一眼。

“把這個裱起來,就掛在房中的牆上。”

話音落地,他抬腳離開了房中。

房中瞬間隻剩下了項宜一個人,項宜轉頭看向窗下,那墨跡未幹的一篇字。

她走了過去,看到了譚廷的字,那是一首叫做《題賄金》1的詩:

蕭蕭行李向東還,要過前途最險灘。

若有贓私並土物,任他沉在碧波間。

春筍在這時從夏英軒回來複命了,看見項宜站在書案前,也走了過來。

他看到了書案上的這幅字。

“夫人,大爺這是什麼意思?”

項宜目光落在這幅字上,定了幾息。

“意思是,做人不要貪得無厭。”

“這大爺寫這個做什麼?”

外麵的風吹開了窗,裹著她的衣衫,將她細瘦的脊背襯得越發清瘦。

項宜極淡地笑起來。

“掛在房中,時刻告誡我,要為人清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