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悠默默看著麵前的小黑,或者說是夜玄,她眼珠轉了轉問道:“那我……以後就叫你夜玄?”
夜玄撇開臉思考了片刻,歎了口氣,“還是先叫小黑吧……”
“不過沒人的時候不許這麼叫!”
見夜玄異常執著,天悠忍俊不禁,順勢就扶上它的脖頸,雙手不停的呼嚕著那厚實的皮毛,惹得夜玄退著步子往後直躲。
“別老這麼摸我!”
“哎呀,怎麼得還害羞了!之前我不經常這麼給你順毛!快讓我在呼嚕兩下,回頭你化形了我就摸不著了!”
一神一狼就這麼吵吵嚷嚷的在殿裏追逐起來,夜玄趁機用尾巴掃翻了許多杯盞,然而天悠置若罔聞,那架勢就跟杜老追著要摸一個樣子。
可能是打鬧累了,天悠喘著粗氣看著同樣喘息著的夜玄,她坐在地上勾了勾手指,夜玄別著勁兒還是扭捏的走了過來盤臥在天悠身前。
“既然你能說話,那我就問問你,你到底來自哪兒?可想好了何時去報仇?”
夜玄巨大的狼尾護住天悠赤/裸的腳踝,生怕她著了涼一般,“我自北方而生,你過段時間不是要去北荒漠嶺嗎?我要去尋仇的地方離那裏不遠。”
“那敢情好,還能一道。尋仇的對象可是那處的妖類?”
“嗯,爺爺臨走托了些事給我,我得去處理好。”夜玄說完將頭轉向了身後的天悠,“這是我的事,你不要插手。”
天悠嘁出聲,揪了揪那毛茸茸的狼耳,“我才不管呢,橫豎別把自己交代了就行。”
“不會。”我還得收拾完繼續跟著你呢,怎麼能這麼快就死了。
之前小黑不能人言,天悠總把它當成一隻圈養在身邊的小獸,如今這隻小獸突然告訴自己它真正的名字,還能與她對答如流。她感覺著實有點奇怪,一想到日後這隻本名夜玄的黑狼將會化成一個人形,她就覺得留它在自己床頭邊睡覺著實不妥。
一番掙紮之後,她直接一巴掌將還是狼身的夜玄拍到了門外。夜玄看著隻剩死物的院子,極度不滿的在門板上拍了拍,結果裏麵的人根本充耳不聞。
還不如晚點開口呢,都怪她非得說什麼送我走!夜玄氣呼呼的在門外兜轉幾圈後無奈趴下,一整晚都慪氣的沒睡,直到早上偏殿的幾個起來。
“呦,小黑昨晚上被趕出來了啊!”竹隱銀眸朝主殿門口那團黑拋了個媚眼,結果就被狼目瞪了回來。
他吊兒郎當的轉了轉腕子,好像料到了般說道:“遲早的事兒,早點習慣挺好。”
夜玄並不想在旁人麵前顯露自己能開口說話,它齜牙咧嘴的朝竹隱唬了一聲,扭過臉豎著耳朵聽門裏的動靜,然而門裏的人還睡得死死的。敢情就自己一個沒睡好唄。
越想越氣,夜玄朝著門板狠狠扇了好幾記尾鞭,就跟前不久紺吾帶百裏沐過來護著不然打擾的不是它似的。
“小黑這是跟誰置氣呢?以前沒見它對姑姑凶過啊。”舒兒的比試在下午,她聽見動靜從後院跑了過來,懷裏還抱著藥缽拿杵子賣力的搗著。
百裏沐側目看著那總跟自己扭打的黑狼,輕蔑出聲,“狗脾氣。”
眼瞅著夜玄就要襲過去,竹隱慌忙攔腰抱住狼軀,百裏沐見狀也躲在了百裏灝身後,畢竟被逼出真身薅毛的滋味還是不好過的。
天悠就在這雞飛狗跳之際翻著白眼開了門,白色束帶還鬆鬆垮垮掛在腰上沒係好,她抖摟著湖藍色的袖子,青蔥細指將束帶在腰上繞了兩道,隨手挽了個結。
“姑姑早!”
“姑姑早!”
幾個小的立馬站定身子,滿臉堆笑道著安,天悠哼了一聲,“還不走?以為最後一天的場子還有人給你們留前排看座?”
舒兒一愣,她看了看懷中的藥缽猶豫自己要不要跟著過去,就見天悠拍了拍夜玄縱身躍上,隨手拋給她一個小爐子,“想去就去,這爐子是以前杜老做著玩的,跟縮小版的煉丹爐差不多,頂多就是一次隻能製上一兩顆罷了,給你應付比試也算夠用。”
舒兒欣喜的快步單手接住,一溜煙就跑到後院收拾起東西來,嘴裏還不忘讓其他幾個幫她占個靠前的位置。
“姑姑,你說今兒個誰能贏?”竹隱湊的近,他騰雲附在天悠耳邊悄聲問道。
天悠撇了撇嘴,“不好講,不過誰贏了都不虧我那倆鳥蛋。”
“那之前說的得了前三就不收回流光還算數嗎?”
“廢話。”
比試場上果然比肩接踵,饒是這番看台最初定下的靈溪殿的那塊地方還是沒人敢占。幾人到後就看見烏泱泱一堆人頭中間突兀的空出一塊,竹隱也不覺著尷尬,他雲淡風輕的打著頭陣,帶著百裏沐和舒兒走了進去,而自己則和百裏灝坐到了特定的候場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