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都城,東宮中。
殿外的小溪流水輕輕作響排暑,殿內瑞腦金獸爐中被宮人放置上龍涎香,一時間渾厚散去略帶典雅的凝香漂浮在整個殿中,所有宮人都各司其位,老老實實的站在殿外守著。香爐生紫煙,旁邊的一盤棋局坐著兩位男子。
“懷信聽說了楚家公子與前狀元郎的事兒嗎?”其中一位長相算是出眾,氣度不凡的男子問道。此人正是鼎朝的大太子,趙秉德,不僅長相在皇族中偏於平庸,資質與趙敏德相比也是實在一般,但若放到其他皇宮貴族黎民百姓中,也是出類拔萃的人,而有司馬伯扶持便可萬無一失。
太子母族實力強盛,與朝中蒸蒸日上的高家媲美,頗得聖上重用。他思維有些呆板,但也可以說是大智若愚。富有天下百姓心,做事風格隨司馬伯,一貫穩重,是屬於不出差錯,也不會有意外之喜。未來的登基之路將由司馬家一路支持,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鼎帝的人。
另外一位男子起袖推子一步道:“早些時日便聽說了,此次還傷及小郡王,二殿下私下還參了楚家一本,如今也石沉大海。”
“二弟向來與小郡王交好,如今鬧成這樣,也沒個收場,真的不明白聖上心中到底在作何打算”趙秉德歎道,也推子一步。雖說這個二弟弟與自己向來不對付,但他還是一直念及這兒時的情意,畢竟是骨肉至親。
“無論聖上在想什麼,楚氏也必將不會如當年那樣如日中日,聖上要的隻是一個契機,一個可以將楚氏釜底抽薪的契機。”男子一語便戳中要點。他抬起頭來,竟然長著一張與路菲菲大學校長極為相似的一張臉,像是校長年輕時的模樣,本身就是標準的三庭五眼棱角分明,臉上的每一個細節仿佛都像被工匠雕刻好的,多少距離,多少比例,幾乎完美無人能及。那雙眼睛靜而有神,視線一直放在棋局上,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當中,露出並不像是一個二十四歲應該有的眼神,一種堅韌一種蒼老一種博智。
“那位鹿堂堂主柳青衿也是懷信你透漏的消息”趙秉德問道。
司馬伯接著他的子步又推一把道:“是,此人頗勇,果斷。與其父不同,也算是棄暗投明。又是江湖人士,不會有人懷疑。而他所救下的蕭雲宏,今後對我們有大用。”
“大用”趙秉德很少聽到司馬伯如此肯定一個人,他倒是真的有些好奇這位蕭狀元,想著推手下一子。
“難道在這件事情上,懷信你就一點不擔心敏德嗎”趙秉德抬頭問道。
“我司馬家向來扶賢不扶親。”說著司馬伯又推一子。雖說他是趙敏德的親舅舅,但司馬隻輔佐看中的賢君,絕不能成為皇帝的親家,要不然朝堂也就亂了套。如若敏德不是司馬姐姐的孩子,興許還有一些機會。
“那以懷信所說,秉德應該做些什麼”趙秉德問道,他與司馬伯亦師亦友,始終抱有希一顆敬畏之心。
“如今新格局未開,太子隻需要站在聖上這邊靜觀其變便可。近日的禹州難民一事,我想太子需要多下些功夫,二殿下已經在城外郊區開始設帳篷施粥了。”司馬伯提醒道。
“好,我明白。”
兩人又開始認真在推子,你一步我一步,你收兩個我收,氣氛開始變得焦灼,兩個人無比的認真。你以為他們是在切磋棋藝,其實不,他們隻是在玩俄羅斯方塊,新一代多色圍棋消消樂,現代版多模型圍棋,而且一個比一個認真。
“哎呀!你怎麼又贏了!”司馬伯把麵前收來的塊塊撒氣的推出去。
“懷信,這可還是你交我的招數,哈哈~”趙秉德笑道,“你可是將明年的字畫都輸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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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郎啊!你怎能離我而去!讓我死了算了!啊~~”
蕭府大門前,隻見幾個身披孝衣的柔弱男子集體痛哭,石旺帶著幾個家仆拿著棒子趕他們走。
“宏郎!你與藍藍情比金堅,今天藍藍吊死在蕭家門口也值啦~啊~”那個藍藍哭著就要將自己吊死在手上,其他幾個從東柳館來的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呼天喊地的直哭,不知道的以為蕭雲宏已經沒了。
“啪”石旺一棒子直接打到正要上吊的藍藍,“我打不死你!公子還沒死呢也讓你們這樣給哭死了!一天天的,淨整些沒用的!”
藍藍怕摔下去抱著樹問道:“你騙人,要是宏郎還在怎麼可能不過來看我們!”
“對啊!啊~~”地上的那幾個哭又起來。
“哎你們!我打不死你們!”石旺和幾個小廝掄起棍子就是趕。
“怎麼了外麵這麼吵。”路菲菲扶著腰從蕭府出來,看見這幾個帶孝的人一臉懵逼,不耐煩道,“你們這是在幹嘛”
“宏郎是我藍藍,我們想你!”說著就要撲上去,被石旺及時一掌推開。路菲菲捂著自己的頭,看著這群男妓,感歎自己這些天都造了什麼孽啊!吩咐石旺發給這些人一些碎銀子,快打發他們走,他頭疼,別扶腰跨進蕭府,外麵算是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