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陰森恐怖的爛尾樓裏,鞭子“啪啪”抽打皮肉的聲音不絕於耳。
李若四肢被束,倒掛在破爛的房梁上,大腦充血使她無法冷靜思考,粘膩的血順著她眼角滾下,最後落地,破裂成瓣。
坐一旁看戲的男人翹起二郎腿,單手擎著下巴,語氣嘲諷:“骨頭挺硬,難怪三十幾歲,還在做麻雀變鳳凰的美夢。”
李若嘴唇翕動,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執迷不悟!”男人冷笑:“…我也不難為你,告訴我東西在哪兒,給你個痛快!”
李若呼吸微弱,喉嚨裏發出‘咕嚕嚕’的怪響,不成字句。
“嘖~!是我思慮不周。”男人不急不緩踱步到李若身前,一把揪起她被血打濕的卷發,嗤笑道:“啞巴,…是不會說話的。”
李若全身都在疼,長達半個月的折磨,她已是極限,意識渙散,氣息微弱。
男人鬆開手,李若的腦袋無力垂下,仿若死屍。他用手帕一點點擦拭掌心沾染的血汙,給一旁凶猛的打手使眼色。
隨即,更密集的鞭子抽打在李若身上,皮開肉綻,血流成河。
隨著意識逐漸渙散,她腦袋一陣陣嗡鳴,直到呼吸停止。
男人隨意瞥了眼,“看看死了沒有?”
打手粗糲的手指抵在李若脖頸,感受一下,回應,“大哥,沒氣了。”
“成,剁了喂狗。”
“是。”
打手放下李若,而後乒乓剁肉餡的悶響在寂靜的夜晚綿延不斷,煞是壓抑。
李若靈魂飄蕩在空中,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全身發冷。
男人轉身離開,褲袋裏的手機乍然響起。
手機鈴聲在爛尾樓裏飄蕩,剁屍體的打手們嚇得一抖,刀砍偏了角度,紅紅白白迸濺一地。
他們呆呆的盯著地麵上血肉模糊的一灘肉泥,清風拂過,皆心生恐懼。
“動作快點,處理幹淨。”男人催促打手,加快腳步向外走去,接通電話,“老板。”
聽筒裏的聲音雌雄難辨:“事情辦妥了嗎?”
男人:“做得悄無聲息,保證萬無一失。”
“很好,錢到賬後,你立馬離開。”
“放心,這事查不到我頭上。再說這時候走才最引人懷疑——”男人冷峻的臉上蕩起笑容,“不會我前腳敢為你出生入死,你後腳就想卸磨殺驢,捅我一刀吧?”
“當然不會,別想太多……”
李若緊隨其後,死命向聽筒靠近,她想再近一點,想聽清楚電話的另一頭是誰。
她想知道,到底是誰想弄死她。
是不是他……
……
“欸…欸…,李若,……李若!”
嘈雜的噪音,急切的呼喚,大型機器的轟鳴,都在刺激李若的耳膜和感官。
場務:“李若醒醒。”
李若肩膀一沉,彈坐起來,驚恐地睜大雙眼,心髒砰砰狂跳,怔怔然地望著眼前的一切,久久回不過神來。
手不受控地摸向自己的脖子,她好像還能感受到脖子被砍斷時的冰冷,和鋒利的刀口一下下落在身上的殘忍和恐懼。
場務推了推李若肩膀,催促:“快點兒,馬上到你的戲了,抓緊時間。”
“哦,好。”李若沒精打采,夢裏的一切太真實,她還有些恍惚。環顧四周,她發現這裏竟是她二十歲拍《如嬌似妻》的劇組,周圍的場景看起來是既熟悉又遙遠。
而夢裏被折磨致死的她——三十三歲。
她是重生了?
還是做了預知未來的夢?
她渾渾噩噩走到鏡頭前,殃殃出神。
唐導舉著擴音器對鏡頭前的二人喊話:“這場戲情緒很激烈,你們都放開點,別收著。尤其是李若,你是新人,別害怕,不出差錯即可。”唐導又叮囑女二,“雪兒,你是前輩,給點麵子,別壓得她接不上戲。”
“放心。”烈焰紅唇的奢華貴婦攏了攏頭發,對鏡頭比個‘ok’的手勢後,唐導讓人打板。
“各部門,…準備——,3…2…1…,a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