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宋伊沒躲,隻是把沙發下麵的煙鬥拿起來抱在懷裏。
女人抬起的巴掌僵在空氣中,看著女孩臉蛋上被打出來的淺淡的紅印,低低道:“蠢貨,不知道躲嗎?”
俞宋伊抬起眸子:“不是很討厭我這張臉嗎?不是說,跟爸爸長的很像嗎?”
女人不說話。
“可以多打幾下的。”俞宋伊道,“媽媽,如果能你心裏舒服一些,可以多打兩下的。”
女人眸子閃了下,巴掌慢慢落下來,她看著女孩:“多多。”
“嗯?”
“你是不是特別恨我?”
俞宋伊沉默片刻:“嗯。”
女人笑了,眼底發紅:“對,你應該恨我,要一直恨我,我對你這個死樣子,你要是再不恨我,你就真的是蠢貨,是受虐狂,是賤貨。”
“我知道了。”女孩小聲的,“我會恨你的。”
女人仿佛鬆了一口氣似的,向後仰靠在椅背上:“那就好。”
俞宋伊把女人手裏的藥碗接過來,拿毛毯蓋在她身上道:“別說話了,你好好睡一會兒吧。”
抬手間,女人忽然瞥到了女孩手掌上層層包裹的紗布,眸子一沉:“你手怎麼了?”
俞宋伊愣了下:“什麼?”
“手。”女人一下握住女孩手腕,語氣有些冷,“怎麼傷成這樣。”
俞宋伊心底一慌,連忙掙開對方手,把手背在身後藏起來道:“沒事兒,不小心磕到了”
“撒謊!”女人言辭凶惡,“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
“俞多多!”
“真的沒有。”
“是邊境那些可惡的商販嗎?還是島上那些挖礦的男人,還是你遇到壞人了?弗蘭克欺負你了沒有?”
“媽媽”
“我有沒有告訴你!”女人咬著牙,“出門要把圍巾戴上,要遮住你那張臉,你以為自己很好看嗎?你出去招搖顯擺什麼,賤貨!”
“媽媽!”俞宋伊壓住女人肩膀,“你冷靜一下,沒有,沒有人欺負我,我真的是不小心磕到了冰刃上,隻是劃傷,劃傷而已”
女人像是猛然想到什麼似的,一下瞪大眼睛,握住女孩手腕:“是不是那個陸聞生,告訴我,是不是那個陸聞生傷害你了?”
俞宋伊心髒瑟縮了下,但強撐著冷靜:“沒有,他沒有傷害我。”
“你跟他了斷幹淨沒有?”
沉默。
“說話!”
“幹淨了。”俞宋伊指尖顫著,“媽媽,我不喜歡他了,你不要生氣。”
索麗雅盯著女孩眼睛:“多多,我再警告你一遍,你要是再敢跟那個男人有任何牽扯,我一定打斷你的腿。”
陸聞生晚上九點開車回家的時候,看到了站在別墅門口的俞宋伊。
天上還飄著小雪,女孩穿著那件紅色的櫻桃棉服,肩膀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雪花,看樣子,是站了挺長時間的。
陸聞生從車上下來,大步到女孩身旁。
“怎麼不進去?”
俞宋伊抬起眸子,眼角有些紅:“哥哥。”
陸聞生心瞬間軟了:“嗯?”
“你帶我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