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師妹啊,你說說你成天在外麵混,也沒混出什麼名堂,收個徒找了和你一樣傻的也就算了,好歹資質不錯,可這小丫頭怎麼臉不太幹淨呢?那黑乎乎一坨啥玩意啊?咋跟屎一樣?”
“放你的狗臭屁!你才是屎呢!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是墨花墨花!紅蕖那小子都誇我徒兒這花漂亮,你是眼裏有瘡吧?”
“不是屎?那就淤血了?怎麼不找大長老給推推呀?推幾下說不準就散了呢?”鄔乙醜恍然大悟。
“你是不是有病!你見過誰推拿推臉的?再說了,虛雲老頭那三腳貓推拿術啥時管用過?真要管用他自己能成現在這樣?”清淮吐槽。
“也是,有些天生的,再推也沒用。你小時候他常給你推骨,也沒見你長高半分,我記得前些年你還問我借了靈銖,去買落月淵出的什麼竄天丸吧?人地靈族吃了都能拔高一尺,可就到你身上如石沉大海,半點沒長,可憐我那一萬靈銖喲,至今有去無回啊……”鄔乙醜憂傷感歎。
“你夠了啊!別人身攻擊了!八百年前的事還拿來計較!不就是欠你一萬靈銖沒還嗎?就算我現在還你,你存得住嗎?”
“哎,世風日下啊,如今欠人錢的到比我這債主還囂張……”
二人唇槍舌戰,你來我往,口水漫天,沒完沒了。
虞小墨生無可戀地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假裝自己不存在,遠離唾沫重災區。她有一種錯覺,感覺她師傅今兒帶她來就是讓她當炮灰助陣的。
等鄔乙醜和清淮吵夠了,酣暢淋漓悶了一杯茶後,他掏出一個小玩意兒扔給虞小墨,“小師侄,師伯方才言語不當,得罪之處你莫見怪,這是師伯給你的賠禮,接好了。”
“喲嗬!讓我瞧瞧啥玩意兒!”清淮眼明手快,半道攔截,“乖乖!陰陽陣盤啊!你啥時做出來的?四長老把那本書借你看了?”
“做成沒多久,我重塑了好幾次,最後一回才勉強成個藍品靈器,這個陣盤可能不如書上寫的精妙絕倫,但是給師侄把玩把玩也夠了。”鄔乙醜撩起衣袍,又懶懶躺了下去。
清淮摸著手裏金色的小圓盤,深深覺得豪還是老大豪,一件藍品靈器呢,賣了得值多少靈銖啊?就這麼送人把玩了?雖然山裏都傳金靈峰弟子摳門,可他們摳那是沒辦法,誰讓峰主是個愛煉器的散財童子呢?
她把陰陽盤塞進虞小墨手裏,說了詳細用法,囑咐她收好,這可是個寶貝,以後必定有大用。
“謝謝師傅!謝謝師伯!”虞小墨對這小禮物也頗為滿意,方才被說臉上糊屎的委屈瞬間消散,真的,不過就是被說幾句,又不是真的屎上臉,皮厚一點,挺一挺就過去了!還能有這麼高端的禮收,多好的事兒啊!
朱辰修士手裏用的統共分為三種,法器、寶器、靈器,其中靈器最為稀罕。這上至劍修手裏的劍,下至廚修手裏的鍋,哪一樣都離不開個器字兒,而這些器又分三個品相,分別是藍品、紅品、紫品,紫品乃最佳。
雖然這個小陣盤才藍品,可到底是個靈器啊!功能又恰好補了織夢珠的不足,織夢珠能造境化界,唯獨不能結陣,陰陽陣盤卻可以變換多種陣法,虞小墨能不樂嗎?
鄔乙醜看到虞小墨欣喜地在瞅陰陽盤,一副不計前嫌的樣,笑著點點頭,“你這徒兒收的確實不錯,這麼好的氣性,將來定有一番作為。”
之後談起工程的事,鄔乙醜異常的好溝通,他雖然嘴上不饒人,但虞小墨請他派弟子相助時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甚至連詳細的施工方案都沒聽完,就喊了寸金寸銀來,讓他們聽憑差遣。
“建設山門是好事,我身為你們的師長,自當全力支持。”鄔乙醜笑眯眯地說,卻私下給寸金寸銀傳音:你們小師妹年紀還小,在凡塵據說過得不太好,或許因為沒有朋友頗為寂寞,才整這一出想與弟子們親近親近,你們近日閑來無事就陪著她好好玩玩吧。
寸金、寸銀:是,師傅。
然後二人憐愛地看向偷偷笑的虞小墨,哎,小師妹真可憐,居然喜歡玩造房子遊戲,這是多渴望有個家啊。
虞小墨卻不知自己的一腔熱血被他們當成了兒戲,她還非常欣慰,大師伯如此上道、如此有遠見呢!怕他們反悔,虞小墨忙與寸金寸銀交換了傳訊子符,又把需求和他們說了幾句,約定過幾天再細談,就隨清淮離去,各回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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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是相月(七月),朱辰的氣候相比現代還是屬於涼爽的,晚上開著窗,吹著徐徐夜風,蓋一條薄被入眠,足矣。
許是熬了五天又整日忙碌,虞小墨回了屋沾著枕頭就睡沉了。
阿蔥端著熱水來,本想為她洗腳的,卻見她四仰八叉趴在床上,比棉布還薄的涼被正半掉不掉的搭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