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暖春聽說她在龍舟賽會遇刺求到秋公公門前,便一直住在秋公公家,這都三個多月了,雖然秋公公甚少離府,但…冉柔不敢賭,暖春的性子太過執拗,她怕她會想不開,所以隻能暫時從距離入手。
她想,兩人不在一處住,時間久了,情誼許就漸漸淡了。
於是冉柔不容推拒的把荷包放進暖春手裏道:“就當是幫我買的,如果有一天,安王願意讓我離開,有常氏在,那將軍府終歸是回不去的,你幫我買個宅子,我也不至於居無定所,漂泊無依。”
暖春這才收下,道:“姑娘放心罷,暖春會幫姑娘看好院子的。”
冉柔心下稍鬆,但她知道這還遠遠不夠,遂又道:“你在花錢去人伢子那裏買個小廝,院裏隻有你一人住,日常采辦個什麼的也不太方便。”
暖春點頭。
冉柔不放心的叮囑:“記得,要模樣俊一些,性子好一些,年齡小一些的。”
姑娘這要求,不像是找護院,倒像是找郎君……暖春心下腹誹,卻還是點頭應了。
冉柔這才鬆了口氣。
門外的碧螺又在竅門了,暖春知道,她不能再拖了,遂站起身告退。
冉柔亦是不舍,拉著她的手送她離開。
離開屋子前,暖春想了想,叮囑道:“姑娘,暖春知道姑娘最近心裏很難過,暖春本來不想開口,但見姑娘麵色實在憔悴,還是忍不住多一句嘴。”
暖春說:“人死不能複生,姑娘何不看開些,這日子總是要過的。”
她其實想說,姑娘切不可在安王麵前表現出與臨大哥的熟絡,這樣姑娘才能過的好,但人多口雜,她隻能隱晦的勸誡姑娘,免得讓她難過。
冉柔在聽到暖春說“人死不能複生”時,嘴角輕鬆的笑意便僵在唇邊,腦中隻剩耳鳴聲,直到送暖春離開,她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
“娘娘,您沒事吧?”碧螺擔心的扶著腳步虛浮的冉柔,問,得到也隻是冉柔失魂落魄的擺手,而後把自己關進了房中。
一同伺候的鬆香亦有些被娘娘嚇到,娘娘這樣子,好像是個毫無生氣的木偶似的,這是怎麼了,明明方才送那個和碧螺很像的女子時還好好的?
碧螺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其實從她見到暖春時,便有些心不在焉。她原以為娘娘對她那麼好,是因為憐愛她,如今看到那模樣與自己有三分相像的暖春姑娘時,才發現,側妃娘娘之所以讓她做貼身女使,可能,或許…隻是把她當成暖春姑娘的替代品。
這樣的想法一冒出頭,她的心裏便開始堵。縱使她知道,不論如何,側妃娘娘都是救過她的,她應該對她心懷感激,但那種被娘娘當作替代品的感覺,還是讓她控製不住自己的委屈和酸澀。
原來,她碧螺隻是側妃娘娘的一個替代品,可能還是不合格的,不然娘娘最近為何連讓她進內室都不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