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馬車裏,章堯心底依舊難以平靜。
虞飛耀實在是欺人太甚,他還要順著他的意思,承認自己去了……那種地方。
可惜現在他隻是個毫無實權的傀儡皇帝,不然等他權傾天下那天,隻要簡單一個眼神,虞飛耀就會被拖出去碎屍萬段!
回宮的這一路上都很平靜,沒人再攔著馬車。
似乎是知道他心情不好,凜竹積攢了滿腹牢騷,時不時小聲說一句虞飛耀的壞話,替他家陛下出氣。
章堯心情這才好了許多,再看霍逐生,一直安安靜靜坐在角落裏。
剛才喊話的時候,霍逐生應該知道馬車外的是攝政王虞飛耀,那他……猜出自己是皇帝了?
章堯一點也不覺得奇怪,書中描寫霍逐生天資聰慧,還過目不忘,雖然年幼時沒讀過書,但連當朝狀元都甘拜下風。
章堯咳了一聲:“你知道我誰?”
霍逐生睜開雙眸:“陛下這是要帶我回宮?”
章堯發現他很喜歡霍逐生的眼睛,星空似的……不行,他搖搖頭,驅散心中的想法。
他是不會被霍逐生吸引的。
章堯坐直身子:“今晚隻是個意外……你先跟朕回宮,待朕安排好,會給你個合適的身份。朕都說買了你,你以後就是朕的人了。”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霍逐生的平靜超出章堯的預料。
章堯說:“看不慣你姨夫姨母那麼待你。”
霍逐生沉默了一會,才低眉順眼地回答:“多謝陛下相救。”
馬車一晃一晃,章堯都快睡著了。
總算回到紫宸殿,章堯沒有下馬車,先叫侍衛退下。等人都走幹淨,章堯這才帶著霍逐生下了馬車。
凜竹:“陛下時辰不早了,傳沐浴更衣?”
章堯擺擺手:“現在傳,豈不是要全城人都知道朕微服私訪了……”
這時候外麵傳來一陣騷動,有人在殿外高聲呐喊:“陛下在休息?下官是奉王爺的命令拿人!”
凜竹臉色一變:“什麼人!竟然敢在陛下寢宮前喧嘩!”
這聲音章堯很熟悉,是虞飛耀手底下的一名司馬,也是頭號狗腿。章堯初來乍到記不住人名,手下就一個笨笨的小太監,私底下就用給人起外號的方法,至今還沒露餡。
隻不過這個時辰來……聽外麵此起彼伏的馬蹄聲,想必來的人還不少,簡直不把天子放在眼裏!
章堯臉色極差。
凜竹擼起袖子,露出小細胳膊:“陛下先休息!看凜竹把狗腿打出去!”
章堯:“……”
再怎麼樣凜竹隻是個奴才,虞飛耀一個不高興處死他,章堯都沒處說理去,但對方一定不敢動自己。
章堯清楚這一點,把霍逐生往殿裏推,“你先進去躲起來,無論聽見什麼動靜都不要開門。”
等關上門,章堯冷靜吩咐:“凜竹,去開門。”
凜竹氣勢洶洶去開門,然而門外的人也恰好在大力推門,他沒有防備摔了個屁股蹲,一群人立馬哄堂大笑。
章堯冷冷道:“放肆。”
司馬麵色陰冷地笑了聲,才帶著手下下跪行禮:“見過陛下。”
然而沒等章堯說“起身”,司馬就站起來:“屬下奉王爺之命,王爺聽聞陛下被人三言兩語迷了心竅,叫屬下來管一管。”
章堯蹙眉,不是剛見過麵嗎,這個虞飛耀搞什麼鬼。
司馬一指剛爬起來的凜竹:“來人,拿下!王爺說了,念在初犯的份上,這次打五大板小懲大誡,下次再敢攛掇陛下離宮,杖斃!”
章堯心驚:“你敢!朕的人什麼時候輪到他來管!”
然而根本沒用,宮內宮外,連禦膳房的小老鼠都知道本朝姓越不姓章。
凜竹被侍衛壓住胳膊,艱難的抬起頭:“陛下!凜竹沒事!不就是五大板嗎!凜竹不怕的!”
本朝的仗刑沒章堯了解的那麼嚴重,幾十下都死不了人,五大板是小懲大誡,休養幾天就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