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淩鶴一直冷眼旁觀他們尋人,此時見徐北笙打馬回了營地,大家都猜測徐家女兒又要被兄長責罵了。
羅內官在旁不解道:“太子下午方從湖邊回來,怎的不同他們說秦姑娘並不在湖邊呢?”
淩鶴眼神驟冷,斜睨著他說:“我下午在湖邊的事不許向任何人提起,否則……你丟的可不止你下麵的東西了。”
羅內官緊咬牙關不敢與他對視,不覺已是冷汗涔涔,忙俯首稱是。
徐北笙回了營地,直接大踏步走進了秦玉皎的營帳,門簾被大力掀開,他一陣風似的衝了過來,秦玉皎嚇得將軟枕捂在頭上,連聲嚎叫道:“我下午沒去湖邊!我再不玩這麼晚回來了!”
卻見麵前的人既沒開口罵她,也沒動手教訓她,良久,秦玉皎忽見一個黑影罩了下來,徐北笙竟然主動抱住了她。
秦玉皎太過震驚,手中動作鬆滯,軟枕已經掉了下去。
徐北笙猶在急劇喘氣,想來是馬不停蹄從湖邊趕回來的,她大著膽子,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後背,“阿笙?”
“我以為你掉進湖裏了,我以為……”徐北笙不敢再想,隻是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這一刻,秦玉皎似乎覺得她糾結的那些心事已經微不足道了,就這樣短暫的擁有也已經讓她覺得知足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讓你擔心,我帶著阿落一直在草場騎馬,我很聽話的,沒有亂走。”
徐北笙心內終於平複下來,他鬆開秦玉皎,仔細端詳著她的臉,見她臉上還有飛濺的泥土汙漬,手指替她抹掉些許泥垢,不免輕笑:“隻要你沒事就好,我去喚人打水給你洗臉。”
“你不生我的氣?”
徐北笙道:“跟你生氣,隻怕這輩子都氣不完。”
秦玉皎聽出他話裏的戲謔,心中稍微鬆快了些,其實這樣已經很好了,如果無法再進一步,那麼就保持現狀,起碼他眼裏有她,此刻也是全心關注她的。
徐北笙替她擦著臉上的汙漬,秦玉皎又開始不老實起來,一會摸摸這個,一會又跟阿落鬧騰嬉笑。
“聽說你們今天收獲頗豐呀?”她問道。
徐北笙點頭:“嗯。”
秦玉皎又道:“我聽說太子的箭術出神入化,幾乎每支都能射中獵物的眼睛,這是真的嗎?”
“的確如此。”
“哇——”
“我的箭術也不賴。”徐北笙立刻接道。
秦玉皎歪著腦袋看他:“那你今天打的獵物呢?我要看。”
徐北笙淡淡道:“在外麵,家仆正在處理。”
秦玉皎臉也不擦了,跳起來就往外麵跑,果然在場中看到一堆獵物,小到野雉山雞,大到獐鹿野豬,她湊近看了眼,幾乎每一支箭羽都衝著獵物的心髒而去,一擊斃命,減少痛苦。
這時又聽一旁的家仆道:“奇了怪,我記得往年郎君會打許多野兔回來,今年怎麼一隻也不見?”
徐北笙隻淡淡道:“處理好獵物送回府中,留一兩隻今夜炙烤來吃。”
他離開後,秦玉皎仍呆愣原地,眼下似乎又不願隻停留在這層關係上了。
夜裏,秦玉秀卸了妝發正準備入睡,婢女收拾著衣物妝奩,忽而奇道:“娘娘的繡鞋如何少了一隻?”
秦玉秀麵不改色:“這隻也一並丟了。”
婢女想起下午的事,心中雖有疑問,卻也不敢再言,便捧著那隻繡鞋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