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叮叮叮叮叮—
急促的鈴聲叫醒了床上的男人,睜開眼,又一次麵對破爛不堪的天花板,上邊的油漆碎屑依舊同往日一樣在搖搖欲墜。
男人伸出手去抓身旁不斷震動著發出聲響的手機。
【停止】
用力的將手指頂端按在兩個字上,終於,那不規則的煩人震動停止了,令男人心煩意亂的叫聲也不再響起。
[……果然扛不住,今天也翹掉吧……]這樣想著的同時男人又再次閉上了雙眼。
男人的床旁邊,有著和他結構顏色材質完全一樣的另一張床,那張床上的人猛地坐起,看向床腳,快速的用雙手去抓依偎在床腳的褲子。
“王恒,快點,今天的必修課,會講明天考試的答案。”
他知道王恒的鬧鍾隻會設定在遲到前的最後一刻。
”我說,我不等你了啊,我先走了。“
將雙腳擠進鞋內,右手向後一勾,伸入枕頭旁書包的背帶裏,站起來,書包順勢被掛在他的肩膀上,大跨步的逃走了。
王恒眼睛比平時更加用力的合在一起,用力,隨後又突然的放鬆睜開{這小子真煩啊}王恒坐起身開始同往常一樣穿起了屬於他的那套學生製服。
王恒站起身開始用力伸腰。
“今天果然,還是不去了……”
他抓起手機向房間外走去,走下樓梯,在宿舍的樓下,他不自覺的向教學樓那邊望去,隨後仍舊轉向了食堂。
這個時間食堂內隻有寥寥數人,或是談情說愛的年輕大學生們,或是幹完職務坐在椅子上休息片刻的食堂員工們。
他去熟悉的攤位前要了一份熟悉的早餐,大學兩年的清晨對於王恒來說似乎都是在複製粘貼一樣。
{等會要做什麼。}
將食物端到桌子上的遙遠路途中王恒不停在思考:
”總之今天不會再靠近教學樓那裏了。“
一口氣吃光後他站起身走出了食堂。
“還是繼續休眠待機適合我啊。”
推開宿舍樓的大門,又是熟悉的樓梯。
”開始吧,今天來從左邊先開始。“
這是王恒在無聊人生中發明的休閑小遊戲,在上樓梯時不按照普通常人的思想,做到走一步想一步,這樣就能夠讓大腦在上樓的短暫時間內也能夠保持思考而不是和無聊的人生一樣空白。
左腳邁上去踩住時再來突然決定下一步是什麼,{當然還是要繼續左邊}於是左腳又繼續向上前進一節階梯,{繼續左邊},左右之間再次拉開距離,{再來},現在他左邊已經呈大跨步狀態,{右邊來吧}他左腳用力撐起右腳,將本來在最下邊的右腳抬到了第四節台階上。
就這樣終於到達第五層了,隻差最後的一節。
”這次讓你們兩個一起行動,來跳上去吧。“
他把兩條腿盡量向胯外伸展,閉上雙眼奮起一躍,他曾經做過很多次,但王恒感覺曾經的自己從未跳到這種高度過,甚至他的頭發都在向上飄動——這是從高處躍下時氣流在向上劃過!
王恒察覺異常,為什麼?為什麼隻是一節樓梯,隻是個小小的起跳,雙腳怎麼會這麼長時間還是沒有接觸到地麵?
他睜開雙眼,一片翠綠色的大地在他麵前鋪展開來,明明隻是想跳上一節樓梯,如今自己卻離地麵隔著整整兩個成年人身高的距離。
他重重摔落在大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將整個身體快速的蜷縮在一起,就像是穿山甲一樣,他感覺自己的血管內的血液共同的在向上流淌,眼前一片空白,他隻能閉上眼捂住了雙腿,他試著去感受雙腿的存在,隻有疼痛感和麻痹感傳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了。
{我踩空樓梯了嗎?綠色的是什麼?是什麼雜物嗎?真是惡心啊,我砸到這些東西上了嗎,我的雙腿會怎麼樣}王恒盡力保持腦袋內的思考,他想借此來對抗疼痛感。
但是很快意識就逐漸消失,隻有嘶吼在不斷持續。
綁著長長麻繩辮的女人從森林中的雜木叢中慢慢顯現出來,腰間籃子裏的草藥表明了女人進入森林的目的。
收集到需要的藥材她現在隻想盡快跑到大路上。
最近森林裏的魔物不知出於何種目的經常性的成群行動,哪怕碰到最弱小的哥布林女人也沒有能力進行反抗。
”這些藥一定要治療好爺爺的腿傷。“女人看向籃子裏和藥草書上長相相近的草藥”求求你了,拜托你了。“
女人用右手蓋住籃子快速向村子的方向跑去,突然她看見前方的小山坡下有一個正蜷縮在一起的男人,他渾身都在發抖,看樣子是從山坡上摔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