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來有一天,我媽媽把我叫到她麵前,對我說:“以後不要經常去聞栩家了,盡量不要再去了。”
我頓時慌了神,著急問她怎麼了,她卻不再繼續說話,我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從那天起,我極少見到爸爸,奇怪的是,媽媽也不再去聞栩家,似乎兩家斷了聯係,而我卻什麼都不知情。
那天放學我拉著聞栩問原因,他支支吾吾也說不清楚,隻是對我說那是大人的事情,與我們小孩子無關。
我信了他的話,照常和他玩耍,隻不過是在學校裏,在家要躲著大人,我怕媽媽不開心,也怕他媽媽不開心。
日子似乎還和以前一樣,隻是,我真的很少再見到爸爸。
終於有一天,爸爸回來了,我很開心地纏著他,我發現他憔悴了不少,我以為是工作太辛苦太累,便不再打擾他。
但是,爸爸後來就沒有再去上班,整天在家,身體也是越來越憔悴,我問媽媽原因,她也不願告訴我,總是搪塞過去。
我和聞栩倒還是像之前一樣,照常一起上下學,一起玩耍。
就這樣過了半年,那天放學,爸爸把我叫到他麵前,對我說他要去很遠的地方工作,在我的認知裏,爸爸應該在別的地方沒什麼朋友的,我問他去哪裏,他閉口不答,隻是抱了我好久。
那個雨夜,爸爸獨自離開了家,媽媽那天晚上也沒有回來。
第二天,媽媽自己回來了,麵色蒼白如紙,頭發淩亂,身上混著泥土氣息,我懂事地沒有問她去了哪裏,隻是給她倒了杯水,便去上學了。
我那天心事重重,聞栩因為班級活動,沒有和我一起,我便獨自回家。
回到家,媽媽躺在床上,看著像是生了病,我給她熬了一碗粥,然後坐在床邊,我問她爸爸呢?她說去外地出差了,我說很遠嗎?她說挺遠的,我點了點頭,裝作沒有看見她眼角流的眼淚。
其實我都懂,電視裏說很遠的地方,是天上,爸爸不在了。
接下來的幾天,媽媽身體還是不太好,聞栩媽媽是這段時間第一次來我們家,給我媽媽帶來了雞湯,寒暄了幾句,我在旁邊覺得氣氛有些不好。
那天放學,聞栩提議再去那片花田吧,我爽快地答應他,我也是很久沒去了。
花田還是那麼美,看上去和第一次見到時一樣,卻又不太一樣,這次的氣氛太壓抑,壓的我快喘不過氣來。
“陸槿檸,我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你吧,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的。”他看著我的眼晴,語氣平淡的說。
我回望他的眼睛,心中有絲不好的預感。
“陸槿檸,我爸爸公司破產了,銀行向法院申請查封了公司,我直接說了,是陸叔叔做的假賬,勾結對手公司,把罪行扣在我爸爸頭上,我爸爸被抓走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安慰嗎?是道歉嗎?還是求的原諒?
他繼續開口“你不用覺得愧疚,阿姨應該還沒告訴你,陸叔叔心懷負罪感,自殺了,對於我們家來說,隻是損失錢財而已,而你卻永遠失去了爸爸。”
爸爸對自己做的事感到後悔和自責,支撐了半年,還是選擇自殺了。
我聽完崩潰大哭,雖然我是能猜到的,但是親耳聽到這些,還是太過殘忍,心中五味雜陳,既對聞栩感到愧疚又有失去親人的痛苦。
“陸槿檸,我希望我們還是像以前那樣,我希望你能堅強。”
我忘了那天是怎麼回到家的,隻知道那天之後我大病一場。
那年我10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