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紀小,也不懂那些有的沒的,隻曉得師叔祖跟聶九安站在一起莫名的和諧,莫名的好看,莫名的養眼,反正就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要是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恨我嗎?”
行了一段,兩人無言,待走到後山的僻靜處,聶九安忽的問了一句。
秦懷越眨了眨眼,不知這問題從何而來,但還是搖頭。
聶九安笑出了聲,“你這人真是”
真是怎麼樣?
傻嗎?
一日時間,眨眼而過。
不知不覺夕陽已經落下,最後一抹橘黃被暮色籠住。
聶九安站在小屋的門前跟秦懷越告別。
“我的秘密你從不過問,現在你的我也不問,但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答應我。”
暮色四合,男人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斑斑的影。
即便看不到他的眼神,可秦懷越還是能感受到他的情緒,沉重而含著擔憂,“你說。”
“活著。”
隻簡單的兩個字,聶九安抬眸看住了他,像是要將眼前男人那張俊朗溫和的臉裝進腦海裏,“興許有一天你會發現我的秘密,要是你死了,秘密就永遠是秘密了。”
他頓了一下,“所以,活著,好嗎?”
秦懷越的唇抿成了一條細線,麵龐也緊繃了起來,他不敢給聶九安保證,可又不忍心讓他失望。
聶九安看了許久,才收回了目光。
“我會替你收屍的。”
說完,人便消失在了夜色裏。
秦懷越立在門邊,看著男人的身影越變越小,越來越模糊,直至消失在了黑夜的盡頭。
活著。
他希望他活著嗎?
聶九安的步子又快又急,像是跟誰賭氣一般。
封築小跑著才勉強跟上,他小心的覷了自家主子一眼,弱弱的問:“主子,王爺惹你生氣了?”
除了他,還有誰?
他停下步子,揪下一朵野花,狠狠的揉碎後,又扔了出去。
“哪裏有人這麼不惜命的。”
他即便過的這麼艱難,身負血海深仇,可從未有過要放棄的念頭。
秦懷越怎麼可以這樣呢?
宮中。
太後將銀剪放在一旁的托盤裏,端詳著眼前的這盆牡丹花。花兒開的好,顏色也正。
“太後,您就算準了,他會出手?倘或他不下手呢?”
程嬤嬤將沏好的茶放在一旁,問出了心中疑惑。
太後撇了撇浮沫,嘴角牽出一抹冷笑。
“他是孝子。”
程嬤嬤在太後身邊多年,可也有摸不準太後心思的時候,比如現在,太後已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榮華和尊榮哪樣都不缺,該熬的也都熬過來了。
可為何要跟一個當了和尚的王爺過不去呢?
且她多跟秦懷越有牽扯,皇上那頭?
怎麼想都不討好的事,太後為何這麼執著呢?可她隻是奴婢,隻有聽命的份,沒有多問的權利。
太後眼中精光四散,呷了口茶。
“下個月十八是哀家的壽誕,皇帝為了討哀家的歡心,定會大辦,到時候你可仔細些。”
程嬤嬤躬身應了是。
“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