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理監能動作這麼快,在銀翼財團的保護下,將律若帶走,背後沒有軍方的支持,鬼都不信。
顯然,軍方並不甘心,將全數據社會檢測係統的研發主導權拱手讓出。
眼看100進度在望,誰都想搶先一步,將係統的控製權搶到手中。
這一次,金發議員前來,也和此有關。
他背後是聯盟上議會。
上議會與軍方角力已久,接到消息後,很快派出人手,參與本場審判。一旦軍方操縱倫理監對研究員律若的“非法實驗”指控成立,金發議員,立刻會操縱陪審團,以“特殊豁免權”,保下他。
一是拉攏。
二是為了後續與銀翼財團合作。
很可惜。
銀翼財團來的速度太快。
他們低估了那位研究員對鍾柏的重要性。
金發議員用鋼筆在空中畫了個圈,一點:
“家屬。”
·
銀翼鍾家,鳶尾莊園。
寶石藍的鳶尾花,盛開在鳥籠狀的玻璃陽台,白欄杆纏繞青藤。地月風格的複古花窗,將深深淺淺的藍,灑在鍾柏的絲綢襯衫上。
他半俯身,給律若額頭的撞傷上藥。
沒說話一句話。
嗒。
醫藥盒被鍾柏扣上。
900pm
工作時間。
律若按著扶手,要起來。
鍾柏卻沒有讓開。
他肩披外套,高而頎長,白襯衫半挽,露出勻稱的肌肉線條,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單手按著躺椅扶手,半俯身時,投下的影子將青年罩住,有種近似冷沉古堡舊貴族的壓迫感。
“為什麼不喊我?”
鍾柏垂眼,問。
他的指尖落在律若左耳的鈷藍耳釘。
那是一枚由寶石改造而來的聯絡器。
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天,鍾柏親手將它穿過律若的耳垂。他們發生關係的第一個晚上,鍾柏在黑暗中尋到它,親吻律若的耳廓,將自己潮濕、熾熱的氣息灑在青年的發間……讓律若遇到危險一定要立刻聯係他。
律若虹膜淺淡的眼珠,在星光下,像麵小小的銀鏡子。
他似乎無法理解鍾柏的問題。
“為什麼突然被帶走,卻不喊我?”
“6334,”律若終於理解了,“倫理監判定非法實驗事件概率6334,波動在兩個百分比間,研究院與上議院行使最高豁免權事件概率9782,綜合風險係數低,性質判定為恐嚇,構不成危險等級。”
“那還有218的意外風險呢?”鍾柏盡量維持耐心,“要是再有極端人權組織,進行第二次刺殺呢?要是軍區決定提前抹除數控係統競爭對手呢?上議院不打算使用特殊豁免權呢?”
“三種事件概率都低於01,屬於混沌係統的不確定性,即使通知你,同樣有發生的可能。”
律若手指劃過虛空,就要計算交集概率給鍾柏看。
鍾柏握住他的手腕。
“我算錯了?”律若問。
“算得很正確。”鍾柏閉了閉眼,爾後睜開,問“隻是,阿若,你有沒有計算到,這種可能事件?”
他俯身,指尖撥動。
哢嚓一聲。
——自庭審大廳帶回來的銀手銬,扣上研究員的手腕,將他鎖在藤椅上。
鍾柏的聲音沾染夜晚的清寒。
“律先生,我是人,我也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