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殘劍,殺人刀(1 / 2)

雷雨之夜,整個奉天縣城頓時都在這喊殺聲中驚醒了。一直死死圍困奉天縣的叛軍,居然趁這個夜半時分開始了攻城。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很明確,就是要將困守在這個小破城中的皇帝李適,包括李姓皇室斬草除根!

李世民一把扔開俱文珍就要往外衝去,一摸腰間,不由得怒道:“我的劍呢?!”

俱文珍今天連番被驚嚇,顯然已經有些魂不附體,手腳都一陣哆哆嗦嗦的從床頭的幃幔掛鉤上取下了佩劍,遞給李世民:“殿下,寶劍在此!”

李世民一把抓了過來,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太輕,太單薄。劍鞘是有夠華麗,劍尾居然還綴了五彩的絲繐,劍柄之上六七顆五顏六色的寶石灼灼發光。

這的確是一把漂亮的‘劍’,但它根本就不配被稱之為劍。劍,百兵之君子,亦是殺人凶器,要的是鋒利、剛直、韌性與靈動。這樣一條臃腫遲鈍、華而不實的鐵片,頂多隻能讓伎子拿來在花間酒席上舞玩。想來這李誼也是個縱情於聲色的紈絝子弟,附庸風雅的弄了一把劍懸在身上,純粹是用作裝飾。

李世民生前用了幾十年的劍,什麼樣的劍到了他的手中,入手即知貨色高低。他不由得眉頭一皺,反手一抖手腕,那柄劍連著劍鞘嘶嘯一聲飛出,‘噗’的一聲插在了牆上,正插在俱文珍肩頭耳邊。

李世民一抖前袍,渾身剛氣凜凜的大步踏出了房間,身後留下一聲沉喝留下的嫋嫋之音:“這根本就不是劍!”同時,他心裏又忍不住為自己這具新軀體的巨大潛力暗自驚喜。前世的時候,遲暮早衰的他常常感覺力不從心,空有滿胸的豪氣,怎奈長年征戰的身體已經垮掉了,風濕得嚴重的雙腿更是讓他舉步維艱。現在,他不僅能夠健步如飛,而且這副本該是很羸弱的身體,卻是這樣的充滿了力量——莫非,老天爺將我和這李誼的力量疊加了起來?這實在太詭異、太令人興奮了!

房間裏,俱文珍聽著耳邊一陣嗡嗡之聲,兩隻眼睛已經變成了鬥雞眼,渾身篩糠一樣的瑟瑟發抖,嘴裏哆嗦的叫道:娘、娘啊!這舒王肯定是鬼上身了!他什麼時候會使劍了,還有這麼大的力氣,將一柄劍連著劍鞘射進了土牆內。

正在此時,俱文珍耳邊的劍鞘裏卻傳來一陣‘哢哢’的脆響,如同金屬瓦片碎裂的聲音。他顫抖著手握住了劍柄用力一拔,居然隻拔出來一柄帶著寸許長劍刃的殘劍。他頓時愕然的將嘴張圓了:“居然……碎了?一百貫錢哪,好在劍柄上的寶石還在。”

奉天縣城裏,已經亂成了一團,滿到處都是倉皇失措的人群。李世民出了房間,四下一片漆黑腳下也是一陣泥濘,這才想起自己居然對這個縣城的道路一竅不通。正想回去將俱文珍再拎出來帶路,小太監倒是很自覺的屁顛顛的小跑著跟了出來。

“給我弄匹馬,帶我去樓門!”李世民單刀直入的下令。

“馬?哪裏還有馬!這城裏四條腿的除了桌幾,都被煮來吃了!”俱文珍急急的叫道:“我的殿下爺,你剛剛大病初愈幹嘛要去城門啊?那裏豈是你能去的地方!”

“胡說什麼!”李世民雙目一凜:“天下間還有哪裏是我去不得的地方!既然沒有馬,那你在前帶路!”

“啊,殿下,你還是……不要去的好!”俱文珍膽戰心驚,在作最後的抵抗。這舒王李誼是皇帝最寵愛的皇子之一。前些日子在長安裏,這個膽小的李誼在皇城朱雀門城樓上目睹了自家親人被叛軍斬首ling辱之後,口吐鮮血險些沒命。眼下好不容易神奇的恢複過來,要是又看到了攻城雙方將士的慘烈景象,再來一次大吐血,那可如何是好?那可是他一個小太監能擔待得起的?

四方鼓聲喊殺聲越來越大,百姓們的哭號也在風雨聲中傳蕩了開來。李世民眉頭一皺,一把抓住俱文珍的腰間絛帶將他提了起來,如同拎著一隻小雞般朝前大步走:“現在你可以走了?說,哪個方向去城門最近!”

俱文珍駭得哇哇大叫:“殿下,放、放我下來,我帶你去就是了!”李世民一鬆手將他扔在了泥水地裏,看著他的狼狽樣又實在有些忍俊不禁,不由得罵道:“不識抬舉的小太監,快走!”

俱文珍站起身來,腳下一陣趔趄,連滾帶爬的在前引路,心裏驚訝的叫道:鬼上身,真的是鬼上身!一個連女人都抱不穩當的瘦弱王爺,居然一隻手將我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