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詩良輔興衝衝的回來,發現李懷光的臉色卻有些不善,心裏就犯嘀咕了,高興勁兒也扔到了一邊。
李懷光擂鼓把眾將喚到帳中,端坐正位喝道:“野詩良輔何在!”
野詩良輔一驚,乖乖的站了出來:“俺在這兒呢!”
“大膽野詩良輔!你視本帥將令如何物?”李懷光怒道,“私自出擊攻擊敵軍,暴露我軍是其一罪;倘若這是敵軍誘餌,你所率將士極有可能落入埋伏而全部陣亡,是其二罪;未得軍令擅自出擊、無視軍法是其三罪!野詩良輔,李帥軍中容不得你這種任性妄為之人!來人,拖出去,斬!”
野詩良輔駭然一下睜大了眼睛:“大帥,你沒搞錯吧?俺打了勝仗還要砍頭?這是什麼鳥規矩!”
“大膽野詩良輔,還敢口出厥詞汙辱本帥與軍中法令!”李懷光火氣更大,怒喝道,“來人,還愣著幹什麼,拖出去,斬!”
野詩良輔還想強嘴鬥幾句,高固急忙閃出來將他推開,拱手拜道:“大帥,末將鬥膽為野詩良輔將軍求情!請大帥念在他一心為國、忠心耿耿而且戰功卓著的份上,寬恕他這一次吧!就請讓他戴罪立功,將功折罪!”
眾將也一並站了出來求情:“請大帥開恩!”
李懷光也沒真想斬了野詩良輔。那可是皇帝親信的嫡係大將、而且也是一員難得的虎將。他作勢餘怒未消,厲聲喝道:“野詩良輔,本帥念在你往日於國有功,又有眾將求情。今日特赦於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拖下去,打五十軍棍!”
野詩良輔一聽不用殺頭了,馬上又嘻皮笑臉的道:“打就打唄,俺皮厚,經打。隻是這頭砍不得,砍了就長不出來了。”
眾人聽了又都想笑,高固又說道:“大帥,臨戰在即正是用人之際。這若是打傷了,一時半刻也好不起來。不如就先將軍杖寄著吧?日後若有犯過,再一起並罰;若是立下功勞,也算是抵贖?末將願意給野詩良輔作個擔保。他若犯事,末將願意一起受罰!”
李懷光看了高固幾眼,說道:“難得高將軍肯替這個渾人作保。他日野詩良輔如果真的有什麼過失,本帥也就真的按法處置了。也罷,暫且寄下,日後再作清算。野詩良輔,你剛剛也聽到了。高固將軍替你作保,暫時免了你這一頓皮肉之苦。你以後要好自為之,不要再犯我軍法了!”
“嘿,俺知道了!”野詩良輔歡喜的應聲,然後又湊到高固身邊低聲道:“兄弟,還是你夠義氣!”
高固瞟了他一眼站回去,都懶得和他說話。
李懷光正了正顏色,說起了正題:“剛剛野詩良輔出去拚殺的,應該是葛邏祿人的前部先鋒或是哨探。照這麼說來,敵軍也早早做出了防備,知道我軍會長途奔襲而來。既然如此,我軍也要提高警惕了。從現在起,每時每刻都要做好戰鬥準備。另外,我們對敵軍的情形還不大了解。他們有多少人,屯紮在哪裏、如何布防,都不清楚。這可是行軍打仗的大忌。當務之急,在於摸清敵人底細。眾將有何意見?”
眾人都還沒有說話,帳外響起一個清脆的女聲:“大帥,這種事情可以問我呀!”聲音剛落,綠城公主走了進來。他穿一身唐將明光甲,倒也還挺像一回事。
李懷光眉頭一皺:“公主所來何事?我等正在召開軍事會議,公主若無特別重要的事情就請回去歇息吧。”
綠城也不生氣,走上前來拱手一拜,說道:“大元帥這是說哪裏話。我也是你麾下將軍,手握兩萬大軍。軍事會議,為何沒有我的份呢?而且我剛剛恰好就聽說,大元帥想要摸清敵人底細。這件事情,我剛好可以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