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人的神情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悠閑了,他或許是察覺到了危機已經在無限逼近,坐下後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盯著孟馥悠的臉。
“漂亮嗎。”孟馥悠也不惱,吃了一口青菜,對他說:“好吧我承認,我沒用卡,太貴了用不起,我就長這個樣子。”
外國人此時明顯已經失去了跟她調笑的心情,他說:“我還是覺得你可疑。”
“嗯,看出來了。不過我也覺得你可疑。”孟馥悠吹了吹麵湯,笑著對他說:“而且今晚我就能驗出來你的身份了。”
外國人沉默了。
現在三號沒了,隻要共情者明天說一句四號和十號裏有凶牌,他的處境十分危險。
畢竟四號是七號敲鍾人驗出來的身份,而且還撞過假聖女,大家必然是信他多一點。
外國人也吃不下什麼東西了,起身走了。
孟馥悠咬了一口麵條上蓋著的荷包蛋,掃了眼對麵的九號位男人,他正在沉默且認真的給麵包塗著黃油醬。
人狠話不多的隊友,誰都喜歡。孟馥悠對他印象不錯,難得的主動問了對方的名字:“我叫孟馥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陳誠。”男人簡潔明了的吐出兩個字。
孟馥悠點點頭,沒再說話,專心吃麵。
入夜,漫天的繁星鋪滿莫斯特林城堡的上空。
低層數城堡中的每一天,都隻有循環出現的單一npc,以及日複一日毫無變化的天氣景象,這讓孟馥悠覺得十分無趣,時間仿佛也變得漫長起來。
她躺在床上假寐,好半天後才翻了個身,將臉埋在了枕頭裏。
原本每一場遊戲就至少要經過數個日夜,這種緩慢的節奏本就無趣得很,如果之後向上的每一層都會有冷卻期,那她爬樓的效率會被大大的拉低。
孟馥悠長長的歎了口氣,有點焦躁。
即便是全然沒有一絲睡意,在十二點來臨的時候,孟馥悠還是在規則中陷入了沉睡。
這大概是城堡中比較不錯的一個優點了,至少不會有人因為緊張或興奮而整晚失眠。
第二日清晨,人偶執事準時帶著剩下的存活玩家前往會議室。
路上孟馥悠遠遠看見了八號位的那個騎士牌男人,他狀態明顯的不太對,黑沉著一張臉,孟馥悠隻當他是察覺到了局勢不樂觀所以緊張。
所有人都入座之後,人偶執事雙手覆在身前,溫聲說:“不幸中的萬幸,昨夜並沒有貴賓受到惡鬼的詛咒,請各位開始今天的討論。”
“嗯?怎麼回事,惡鬼昨天沒刀人?”四號位的小偷說。
“我也玩過上十把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啥情況這是。”七號位的敲鍾人說。
五號位的齙牙男原本悠閑的神色也僵住,不安的滴溜轉動著眼珠子。
孟馥悠心裏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她單手用拇指捏了下指節,發出清脆的細微響聲。
“我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性,難不成這個惡鬼刀到騎士牌身上去了?”七號位的尾音上揚了許多,明顯是連自己都覺得這個說法不太可能,“應該不會吧,騎士都已經跳過身份了。”
八號位的騎士牌陰森森的盯著孟馥悠的臉,沉著嗓子說:“還是信息牌先發言。”
孟馥悠看了他一眼,不疾不緩地說:“昨晚我驗到左右兩人中有一張凶牌。”
“說完了?那到我了。”八號位聲音還算平靜,但呼吸已然變得有些急促:“昨天被惡鬼詛咒的是我,騎士牌的能力免刀,我驗了二號共情者的身份,她是雙麵鏡,他媽的她是張凶牌!!我們全部被她牽著鼻子轉!!”說到最後兩句八號的情緒徹底爆發。
全場的視線驀地轉向孟馥悠,有震驚有憤怒,像一把把直勾勾的刀子。
孟馥悠本人卻像是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隻是淡淡的蹙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惡鬼在明知道你是騎士的情況下,還跑去刀了你一下讓你驗牌?”她說著說著給笑了出來,“你自己好好捋一捋覺得這能解釋得通嗎,你是他親戚怎麼的?”
孟馥悠控製著自己不去看九號位的惡鬼隊友現在是個什麼表情。
雖然她非常迫切的想問問這個男的腦子是不是有什麼大病,但她現在的一舉一動都被所有人的眼睛放大監視著,多看一眼都是在暴露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