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車前往機場的路上,友田和樹狠狠在腦內演練了十幾遍遞交辭呈的場景。
從動作表情,到說話的內容和語速,他都演練到胸有成竹,隻等一個交上辭呈的機會。
原本這一天就應該辭職的,隻是沒想到遇到了朗姆的突擊,將他打了個措手不及。
甚至非常倒黴的在朗姆麵前掛上了名號。
現在隻能祈禱對方沒有將他這樣的小人物放在心上,接人的事情一旦做完,他就去上交辭呈。
將車停好後,友田和樹抹了把臉。
這趟接人,應該是他這份工作的最後一個內容了。
手機屏幕上彈出上司給他發的信息,上麵寫著對方乘坐的航班號。友田和樹在大廳裏站定,仔細看著電子屏幕,尋找對應的航班。
誒?這不是馬上就要降落了?
虧得朗姆還說讓他‘等會兒’去接人,他要是等了,怕不是又得被埋怨,幸虧他跑得快。
看來朗姆不僅奸詐,還是個坑爹上司。
友田和樹連忙走向出站口,回想著朗姆說的對方的特征。
女性,金發,氣質神秘。
想必對方是非常吸睛且出眾的人,不然朗姆不會僅僅丟給他這麼幾個詞,就確信他能夠成功將人認出。
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人呢?
隨著飛機落地,友田和樹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想。
酒廠,女性,金發。
莫非……
不會吧?!
不對不對,酒廠的金發女性又不止一人,友田和樹控製著自己盡量不要往最壞的那個答案去想,可從對麵走來的那個身影卻打破了他的僥幸。
身形挺拔,氣質高貴又神秘,帶著大簷帽和墨鏡,紅唇勾著一抹笑意,金發女人信步向外走來。
是貝爾摩德。
友田和樹握緊了拳頭又鬆開,眼前女人的形象和他前世曾經在熒幕上看到的並無不同,直接看去衝擊力更甚,可這美貌之下的東西友田和樹再清楚不過。
她就是神秘與危險。
大約是收到了聯絡,貝爾摩德並沒有易容。若她易容起來,友田和樹絕不會這麼輕易將她認出。
可這畢竟是他辭職前的最後一份工作,現在這位貝爾摩德就是他友田和樹的祖宗,接完這位祖宗,他明天就能去辭職。
這麼想著,友田和樹也算心裏有了些安慰,辭職在即,現在吃點苦也不算什麼。他揚起唇角,將溫和的微笑掛在臉上,向貝爾摩德走去。
“您好,我是負責接您的友田和樹。”
“哦~”女性故意拖長了尾音,似乎對友田和樹充滿了興味,“你就是被朗姆派來的人,看起來和朗姆一點也不一樣嘛。”
不,他一點也不想跟朗姆那種人一樣。
不過,就這麼把對方的代號說出來真的沒關係嗎?
“你在發什麼呆?”貝爾摩德將自己的行李箱往前一遞,對友田和樹說道,“不會連自己的上司叫什麼都不知道吧?”
她看起來並無任何不快,反而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啊哈哈……因為大家都是boss、boss這樣叫他,平時也難得見到他,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清楚他的名字。”友田和樹勉強笑著答道。
他伸手接過貝爾摩德的行李箱,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名對酒廠毫不知情的普通員工。
“友田君,朗姆可不會挑中‘大部分人’之一來接我。”貝爾摩德輕笑,“看來他相當看重你。”
“啊呀,多謝您的提點,那我得好好完成工作才行。”完成之後趕緊跑,這麼想著,友田和樹剛剛想要轉身,就被貝爾摩德身後的情形吸引了注意力,“您請這邊……走……?”
隻見從出站口接連走出三人。一人身著精致洋裝,是個嬌小可愛的女孩;她身後是一名身材瘦削、麵容冷峻的男人;緊隨其後的是一個身材壯實的彪形大漢。
這三人走在一起本就足夠奇怪,更奇怪的是,那女孩幾個箭步躥到貝爾摩德身旁,挽住她的手,羞紅著臉撒嬌道:“姐姐怎麼走這麼快,也不等等我。”
她一蹦一跳,撲過來的動作又急又猛,慣性之下,女孩身上的一個手提包被甩了出來。
那手提包的拉鏈似乎掛到了女孩裙子上的蕾絲,嘶啦一聲滑了開來,然而包內的物品卻沒能停下向前的趨勢,從包內衝出,四下散落。
那是一疊a4打印紙,這種紙張的質感,與翻過時發出的聲音,身為社畜的友田和樹再熟悉不過了,通常來說,他們打印合同便是用的這個牌子的打印紙。
日常生活中再熟悉不過的辦公用紙,如今灑落空中。空曠的機場出口,其他匆忙的旅客早已離開,隻有他們五人,沐浴在暖色的燈光下,愣怔看著那些散落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