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氣喘籲籲地跑到廢料場,發現那兒並沒有什麼人。
「大概都去吃晚飯了吧!」
無人看守,這倒給他提供了莫大的便利。
廢料場裏有一個大坑,在漆黑的夜色下深不見底。
而被拆毀的大樓的破磚碎瓦都在下麵堆著。
新一朝下望了一眼,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小心翼翼地沿著巨坑的邊緣朝下滑,石頭磚塊也稀裏嘩啦地滾落下來,他必須找準受力點,否則有踏空的風險。
新一有點後悔沒帶根繩子過來,但眼下這情形也顧不得這些了。
他慢慢試探著摸索,不一會兒便找到了自己安裝的攝像頭。
新一擺弄著這失靈的儀器,看上去似乎隻是因為受到擠壓而變形了,裏麵的存儲卡還是好的。
“所以犯人不是為了銷毀裏麵的證據才趕著拆毀大樓的。那是為了什麼呢?”
新一又冒險繼續朝下移動,此處的瓦礫遍布煙熏灼燒的痕跡,想來是火勢比較嚴重的區域。
突然他看到混凝土塊裏麵露出一截電線。
“奇怪,怎麼被埋進了牆裏?這難道是縱火犯幹的?”
新一如獲至寶地將這物證收入囊中,然而就在此時頭頂上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大量的石塊傾瀉而下。
他大呼不妙:
不好!工人們回來開始幹活了!
新一扯著嗓子高聲大叫道:
“等一等!有人在下麵!!”
但是機器的轟鳴聲徹底掩蓋住了他的呼喊。
很不幸地是他的手機此刻也沒電了。
塵土飛揚,泥沙俱下。
在一片喧囂的黑暗中,新一才終於暫時放下了真相,關心起自己的小命來。
他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我該不會被活埋吧?
為了躲避碎石,新一不得不朝旁邊移動。
但這並不容易,因為他腳下的“土地”在塌陷、墜落。
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劃破了,衣服似乎也劃開了很多口子。
他嚐試著朝上拋石頭以引起工人們的注意力,但是距離太遠並沒有什麼效果。
就在新一筋疲力盡快要撐不住的時候,轟鳴聲止息了。
“結束了?下班了?”
新一暗自竊喜,手腳並用地往上爬。
突然新一感覺到上麵有人下來了,他抬頭一看:
一副熟悉的墨鏡映入眼簾。
“鬆田警官?!”
新一喜出望外,但對方卻沒有給他任何好臉色。
男人一把扯住他的後衣領子,像拎小雞似的把他給提溜了上去。
還沒等新一喘口氣說聲謝謝,鬆田就聲色俱厲地怒喝道:“臭小子,你不要命了嗎?!!”
新一原本想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之類的話,但看到黑發黑鏡黑衣黑鞋的男人那副從未見過的怒容,他的心底陡然攏上一層陰雲。
風呼呼地刮著,吹進新一被瓦礫劃破的衣服裏,涼颼颼的。
他不禁凍得打了一個哆嗦,用顫抖的聲音問道:“鬆田警官不是去參加同學聚會了嗎?怎麼…會到這裏來?”
鬆田神色凝重地看了對方一眼,答道:“拜你所賜,我要遲到了。”
“誒?”
“過來!”鬆田語氣生硬地命令道。
但是新一直勾勾盯著那張熟悉的臉上陌生的神情,站在原地沒有動。
因為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一個令他絕望到窒息的答案。
——“那鬆田警官不信為什麼還要繼續聽呢?”
——“萩原警官,這裏怎麼那麼多電線啊?”
——“倘若真相並非如你所願,你還會繼續堅持下去嗎?”
——“我覺得有人在盯著我,甚至此刻就在這裏。”
“是…你嗎?”
新一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抖,他努力地想要控製住,卻抖得更厲害了。
“你們是…一夥的?”
新一近乎絕望地問道。
此刻他很希望鬆田能回答“不是”,但是對方回應他的隻有沉默。
新一對此解讀為:默認。
“過來!”鬆田粗暴地把男孩子拽上車。
見事已至此也無需多言,直接打包送回家好了!
然而新一以為鬆田是要綁他,掙紮著激烈反抗,卻被對方用暴力手段製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