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離開(1 / 3)

一聽到穆鏡遲要走,我的心就像是一隻被放飛了的鳥,愉快得幾乎要從心髒內飛出來,還好,我一直摁耐住自己,防止自己高興得太過明顯,讓穆鏡遲看出來什麼。

等我從他書房偷偷摸摸出來後,周媽正好走到門口,小聲問:“先生呢?”

我趕忙直起腰,然後清了清嗓音咳嗽了兩聲說:“他在裏麵呢。”

周媽說:“您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可是先生和您說了什麼?”

周媽這樣一問,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反問:“有嗎?我現在看上去很高興?”

周媽重重點頭說:“像一匹鬆了韁繩的馬。”

我沒想到自己小心翼翼藏好的竊喜,竟然就這樣被周媽輕而易舉的看出來了,我瞬間覺得有些難堪,便尷尬笑了兩聲說:“我平時都這樣,不高興也這樣,高興也這樣,您啊別瞎說了。”

我見周媽手上端著什麼,我剛想去拿,周媽立馬一閃躲說:“這是我剛重新替先生熬的藥膳,小姐,您可不能再如此。”

周媽對我一臉警惕,似乎生怕我搶走,我覺得沒意思極了,我說:“他自己又不喜歡吃,幹嘛還給他。”

我想了想,便也沒有對周媽糾纏不休,指了指書房說:“他在裏頭,你送進去吧。”

周媽這才放鬆了些警惕,端著藥膳進去了,等周媽進去後,我便下了樓,到達樓下,便四處尋找著謝東的蹤影,平時要想見到他極難,不過仔細查看,也不難發現他就在附近,可這一次,我從外頭找到裏頭,都未見到謝東,找得滿頭都是汗後,我想了想,幹脆再次上書房找穆鏡遲。

他正在對王淑儀吩咐什麼,見我又進來,便看了我一眼問:“樓下午餐備好了?”

我說:“還在備。”我走了過去,問穆鏡遲:“姐夫,謝東在這嗎?”

“謝東?”穆鏡遲微挑眉問。

我解釋說:“我找他有點事情,想要問問他。”

穆鏡遲來了興趣了,將手上的文件一合,靠在椅子上笑著睨向我說:“你能有什麼事情問謝東。”

我說:“私人的事。”我見王淑儀站在一旁,猶豫了幾秒。

穆鏡遲似乎是看出來了,他看了王淑儀一眼說:“你先下去。”

王淑儀說了一聲是:“是。”

這才緩緩離開了書房,裏麵隻剩下我們兩個人後,穆鏡遲好整以暇的坐在那說:“好了,人都走了,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我說:“是這樣,我想替謝東說門親事。”

穆鏡遲剛端起茶杯的手一頓,他看向我似乎是有些沒聽清楚,問了句:“你說什麼?”

我再次重複了一句說:“我想給謝東說門親事。”

穆鏡遲竟然笑出了聲,我聽到他的笑聲,疑惑的問:“怎麼了?不行嗎?有什麼好笑的?”我怕他覺得我不夠認真,我再次強調了一句:“我說是真的,千真萬確,我今天來這裏,就是專程為了這事情來找的他。”

穆鏡遲的笑聲未減,他放下手上的茶杯,對著身後喚了句:“謝東。”

這個時候,謝東忽然從他書房的陽台處跳了進來,然後對穆鏡遲行了一禮說:“謝東在。”

穆鏡遲看向我說:“他來了,你和他說。”

一見謝東竟然是從陽台出來的,我好奇的衝到陽台處看了看,隻覺得不可思議,我又折身跑了回來問跪在地下的謝東:“你剛才一直躲在陽台?”

謝東對於我向來是不屑,連多看我一眼都覺得浪費自己的眼睛,可礙於穆鏡遲在這,所以他還算客氣的回了我一句:“小姐有什麼話問吧。”

我越發覺得他無趣的很,實在想不明白碧玉怎麼會喜歡這個榆木腦袋,除了整天擺著一張臭臉以外,便還是擺著一張臭臉。

我也懶得和他套近乎,拉近感情,便直言說:“我問你個事情。”

謝東說:“請說。”

我說:“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

謝東以為我是在開他玩笑,他抬臉看了我一眼,然後下一秒便又對穆鏡遲說:“先生,若是沒事我便退下了。”

他起身就要走,這個時候坐在那懶散看戲的穆鏡遲,笑著說:“聽她把話說完再走,也不遲。”穆鏡遲又說:“你也確實老大不小了,小姐若是要給你做媒,倒也未嚐不可。”

謝東見穆鏡遲完全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他臉上的神情越發的冷酷了,他說:“先生若是公事找我,謝東自然是義不容辭。”

穆鏡遲笑著問:“難道這不是公事?”

謝東強調:“這是私事。”

“哦,是嗎?”

穆鏡遲見謝東如此排斥,他又看向我說:“別看我是他的老板,可我這個老板在他麵前當的很沒權利,他若是不願意,我自然也不能強迫他一定要說親事。”他笑得漫不經心說:“有話趕緊說吧,真走了,我可幫不了你。”

為了防止謝東走,我立馬擋在他麵前說:“你應該認識的,你覺得碧玉怎麼樣?”

我仔細觀察著謝東表情,謝東真如我所料的那樣,對碧玉一點印象也沒有,他硬邦邦回了我句:“不怎樣。”

敷衍了事後,他就要走,我從後麵一把拽住謝東說:“哎,你這個人,我好心好意和你說親事,你怎麼不僅不感激,還這樣一副嘴臉對待我,你以為你自己長的很帥很搶手?我告訴你謝東,你就是個榆木疙瘩,有人替你說親事算是不錯了!你站住,聽我好好跟你說!”

我話剛落音,謝東便將我的手一甩,等我再次想要去拽住他的時候,他人便迅速從陽台上翻了下去,等我追過去,他人已經消失的沒有蹤影了。

我站在陽台上看了許久,穆鏡遲在書房內低笑著說:“好了,別胡鬧了,謝東這種人不需要親事。”

聽他如此說,我立馬折回身問他:“為什麼不需要?是人不就要嗎?”

穆鏡遲說:“你還是讓碧玉另許人家吧。”

穆鏡遲這樣說,便是不打算幫我的意思,我趕忙走了過去:“這麼說,你不願意幫我了?”我拉著他手臂,剛想要哀求他。

穆鏡遲放下了手上的筆,握住我拉著他手臂的手笑著說:“不是我不願意幫你,而是你是否想過,碧玉和謝東是否合適,謝東這樣的人,就適合獨來獨往,若是一個殺手有了感情,對於他來說,便是最致命的弱點,於他不利,更於碧玉也不利。”

穆鏡遲耐心的和我講著道理,我說:“可是碧玉喜歡她,怎麼辦?”

穆鏡遲反問:“你真想替碧玉擇人家?”

我點頭說:“她們不可能跟我一輩子。”這話我一說出來,我便有些後悔了,還在穆鏡遲並未注意到這句話有什麼別的人意思,他說:“我有個人選,你看怎麼樣。”

我看向穆鏡遲。

他笑著問:“譚俊,你覺得怎樣?”

我說:“銀行區域經理?就是經常來和你彙報臥工作的譚俊?”

穆鏡遲見我記得他,他依舊笑著說:“留學歸來,是如今國內少有的青年才俊,又至今未娶,外貌和碧玉倒也相匹配的很,這不是一位好良配嗎?”

他用手撫開我額前的額發,眼神溫柔如水的凝視著我。

我說:“可是碧玉隻是個丫鬟,譚俊身世這麼好,他們家裏人接受嗎?”

穆鏡遲說:“你若是真的想,便和她結拜為姐妹,他家裏人那邊不就行得通了嗎?”

我還是有些猶豫,畢竟碧玉喜歡的不是對方的家室,而是對方這個人,若是這個人從謝東換成了譚俊,也不知他她能否接受得了,可穆鏡遲說的也確實有道理,先不論謝東是否記得碧玉,光兩人都身份都有些天差地別,謝東是個活在暗處的殺手,而碧玉隻不過是一個丫鬟,丫鬟和殺手的結合,不就是悲劇的起源嗎?

難道碧玉以後嫁給謝東,要跟他一起過打打殺殺的日子嗎?說句不好聽的,若是有天謝東死了,那我家的碧玉豈不是要當寡婦?

想到這裏,我立馬在心裏否定,不行不行,碧玉跟著我已經吃了這麼多苦頭了,若是再跟著謝東這榆木腦袋在刀尖上討生活,那她的命有多苦簡直不敢想象,怎樣比較譚俊似乎都比謝東好上不止一百倍。

穆鏡遲見我沉默了這麼久,他將我抱在懷裏,撫摸著我臉問:“這小腦袋瓜子還沒想好?”

我勉為其難的說:“那……就譚俊吧。”

他圈著我的腰笑著說:“怎麼,這猶猶豫豫的模樣,是覺得碧玉吃虧了?”

我說:“碧玉雖然是我的丫鬟,可怎麼說,我一直拿她當自己的妹妹,自然是覺得這個世界上再好的男人,都配不上她。”

穆鏡遲見我說的理直氣壯,他撅著我的臉說:“因為你的一句話,我現在要為這件事情忙活多久清楚嗎?你竟然還覺配不上。”

我拽著他衣服說:“我可不管,我管那譚俊是什麼人,反正碧玉嫁過去是他占麵子,他家裏人可不能看不起碧玉。”

他大約是被我氣笑了,連聲說著:“好好好,你說什麼是什麼。”

穆鏡遲第二天啟程,所以今天還是收拾東西的階段,我一直待到晚上,這才被穆家的司機送著離開。

我走的時候,穆鏡遲一直在對我進行叮囑,從大到小,事無巨細,倒像是他這趟遠門要出很久一般,甚至叮囑完還對我萬分不放心,又讓周媽跟著我去袁家,防止我和袁霖發生摩擦,並且盯著我的一日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