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芝芝抱著袁序離開後,春兒便趕忙問我:“小姐,您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對春兒表示沒有關係,春兒這才放下心來說:“您真是嚇死我了,夫人也真是,怎的竟然來從您懷中搶孩子?剛才要是您自個兒沒站穩,這可怎麼得了。”
我說:“事情既然沒發展成那麼糟糕的狀況,便走吧。”
我轉身朝著房間走去,春兒和婆子隻得跟在我身後,到達晚上時,穆鏡遲從外頭回來,家裏又恢複了平靜無波的狀態,我們在樓下用完晚餐,婆子正要扶著我上樓時,自從周媽去世後,許久都未出現的周管家忽然站在餐桌便問穆鏡遲:“先生,今晚您在哪裏就寢?”
話一出口,所有人全都看向穆鏡遲,包括我,而穆鏡遲端起桌上的茶杯飲了一口,差不多幾秒時間,她剛想說話之時,王芝芝卻在此時開口說:“清野剛進門,現在又懷著孕,自然是去她那邊了,孩子跟她都需要照顧。”
穆鏡遲掃了一眼王芝芝,王芝芝當即對她回笑著,無比賢惠的說:“您不用擔心我,我明白的。”
周管家卻很是不同意的說:“姨娘雖然剛懷孕,不過孩子尚且是薄弱的時候,先生身子陽剛,這個時候,還是不少同房才好。”
王芝芝的婆子張媽媽立馬也說:“是呀,周管家說的沒錯,姨娘孩子正是要養的時候,年輕人都難免會有些不周到的。”
穆鏡遲自然是明白她們的意思,他放下手上的茶杯,沒有說話,好半晌,他才對身邊的小廝說:“晚上還有事情要處理,會在書房歇息。”
接著,穆鏡遲從椅子上起身,接過丫鬟遞來的餐巾擦拭了雙手,把帕子往桌上一扔,便朝著樓上走去。
小廝在後頭立馬跟了上去。
王芝芝臉色微有些變動,不過很快,她又保持賢良淑德的笑容,對丫鬟們說:“鏡遲晚上會有公事要處理,所以你們得在書房侍奉好。”
丫鬟低頭說了聲:“是。”
王芝芝在那坐了幾秒,也從椅子上起身,帶著丫鬟和婆子朝著樓上走了去,扶著我的春兒這個時候看向我,用眼神在詢問我是否上樓,我想了幾秒,笑著說:“走吧。”
王芝芝目中無人的走在了我們前邊,我跟春兒還有我的婆子跟在了她的後頭,到達樓上後,春兒便一直跟我念叨著王芝芝,說之前她還是開心的促成這樁婚事,怎料我一進門,她以前的熱乎勁全都沒了,橫眉豎眼的,讓人看了怪難受。
王芝芝不是林婠婠,她做不到像林婠婠那樣無私去愛袁霖,王芝芝的愛,是自私,是占有,是喜歡,在這種愛麵前,就算她能夠大度,也隻是一時容忍罷了,時間久了,遲早得發瘋。
我斜靠在沙發上,手上拿著魚食在魚缸內撒著,撒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累了,便又停下了手在那翻著書。
翻到八點的時候,人有些累,便早早的上了床休息。
那一天晚上我睡得極其之好,一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在心裏忍不住想,以後要是他永遠睡書房就好了。
可睡到半夜的時候,我感覺房間進來了個人,至於是誰,我感覺不像是丫鬟,剛想睜開眼,這時候忽然聽見丫鬟春兒在門口忽然小聲喚了一句:“先生?!”
我睜眼的動作一僵,便又直愣愣的躺在那裏,沒敢有動作,隻是忍不住在心裏想,這大半夜的,他怎麼來我房間了。
房間內安靜了一小會兒,緊接著竟然是丫鬟主動對穆鏡遲開口說:“小姐今天這一天,倒也沒怎麼外出,隻是在房間轉了轉,不過您走後的不久,和夫人發生了一點小衝突。”
穆鏡遲問我春兒:“什麼衝突。”
春兒說:“袁序不小心來了小姐房間,兩人因為袁序發生了一點衝突。”
穆鏡遲大約也清楚後麵的事情,未在問後續,隻是問:“可有鬧?”
春兒一時沒明白過穆鏡遲問的是誰,她愣愣盯著穆鏡遲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意識過來她問的是什麼,便立馬說:“這倒是沒有,夫人和小姐雖然發生了一點肢體衝突,不過小姐穩住身子後,便一直站在那未說話,而夫人抱著袁序小少爺離開的很快,這次小姐倒是真什麼話都沒說,倒是夫人……夫人……”
春兒後麵的話不敢說,穆鏡遲也沒出聲問,而是過了幾秒後又說:“下去吧。”
春兒看了穆鏡遲一眼,便點了點頭,很快退離了房間。
等春兒一走,房間內隻剩下我和穆鏡遲兩個人,房間尤其的安靜,屋子內還燃燒著紅燭,空氣中帶著熏香的味道。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下意識抓緊了床單,他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床邊,我感覺有一層黑壓壓的影子壓在了我身上,接著,床微微一塌陷,穆鏡遲竟然坐在了我床邊。
我以為他會來碰我,沒想到他竟然拿起了我放在枕頭旁邊,一些打發時間用的小畫本子,上麵有很多有趣的小故事,鬼故事,神話故事,雜史大多都有。
穆鏡遲拿著那那些畫本子翻看了許久,他翻看了幾秒後,又見我枕頭下似乎壓著什麼東西,他剛想伸手去拿,我立馬翻了個身壓住了枕頭。
穆鏡遲手也同一時間停了下來,不過幾秒過後,他手再度伸了進去,從枕頭底下掏出很多我藏在那的小零食,有糖果有瓜子有餅幹還有炒栗子,很多很多。
穆鏡遲一一拿了出來,看到這些東西後,他忽然輕笑了一聲,便從床邊站了起來,去了門口,把零食全都交到了丫鬟手上說:“拿去扔了,別讓她看見。”
春兒很是不解,穆鏡遲將那些東西交到她手上後,便朝著書房走去說:“外頭的東西大多不幹淨。”
春兒瞬間明白過來,一時看了眼走遠的穆鏡遲,一時又看了一眼手上的零食,好半晌,她便捂著唇也低笑了出來。
等穆鏡遲一走,春兒這才按照穆鏡遲的吩咐把那些零食全都拿去處理了。
我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等著門口看了許久,又立馬揭開我的枕頭,才發現枕頭下麵哪裏還有小零食,全都被穆鏡遲拿走的幹幹淨淨,我坐在那有些生氣,可過了幾秒後,幹脆又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到第二天早上我醒來後,春兒和婆子們端著洗漱水進來,見我正盯著枕頭發呆,春兒便知道大事不好,趕忙朝我走了過來,在我床邊喚了聲:“小姐。”
我麵無表情問:“我藏在枕頭底下的東西呢。”
“額……”春兒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我又問:“問你話。”
春兒哪裏敢背這個黑鍋,趕忙對我說:“小姐,昨天晚上先生過來了一趟,他說外麵的東西不幹淨,所以讓我把您的零食全都拿走了。”
我說:“穆鏡遲?”
春兒有些害怕的看向我,怯懦懦的說:“是……”
我從床上下來,也不理會春兒,便朝外頭走,春兒在我身後追著問:“小姐!小姐!您要去哪裏?!”
我沒有理會春兒的嚷嚷,到達穆鏡遲書房門口後,我推門直接走了進去,他也是剛起來沒多久,身上衣服還沒換,正難得有閑情逸致的在窗台澆著花,一瞧見我如此氣勢洶洶的模樣,便猜到我是為了什麼。
他沒說話,隻是安靜的澆著一排的花花草草問:“怎麼,今天起得這麼早。”
我懶得理會他,在他身後伸出手說:“把東西還我。”
穆鏡遲聽到我這句話,以及我擺的這架勢,他把手上的水壺放了下來,放在了窗台然後偏身看向我問:“什麼東西。”
我說:“我的零食。”
穆鏡遲從丫鬟手上接過剪花剪問問:“原來這這段時間不怎麼吃飯,竟然是偷著吃了這些東西。”
他不鹹不淡的看了我怕一眼,好半晌,便轉過身,在那繼續打理著那些花花草草說:“你不是小孩了,應當知道這些東西偶爾吃一回沒事,多吃,對你不好,對孩子更不好。”
他正修剪這一碰冬梅,素白的指尖捏住冬梅的枝丫,在那細心修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