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對你們這麼重要嗎?】
“重要的不是工作。”
喻寧搖頭,“人可以沒有工作,但不能沒有錢。”
【……】
這就是你上任第一天直接退圈的理由?
喻寧等電梯的時候發現橙汁實在是喝多了,不得不轉道去洗手間。
她剛走進隔間,就聽見一陣斷斷續續的嗚咽聲,那種若有似無、餘音繞梁的聲音配上洗手間的特殊場所,哪怕亮著燈也有種後背發涼的陰森感。
喻寧曾經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但她穿書了。
這就導致她銅牆鐵壁的大膽出現了一絲不容忽視的裂縫。
“係統,如果感到害怕你就叫兩聲?”
喻寧試探地用腦電波呼喚係統。
【由於隱私保護政策,本係統暫時下線。】
喻寧:“……”
最終生理訴求戰勝了心理恐懼,喻寧飛快地衝了進去,又飛快地衝了出來。
洗手台是在外間的半開放式。
喻寧剛洗完手,收到一條陌生短信:
[你擅自宣布退圈,沒有經過公司同意,還拒不聯係,等著賠違約金吧!到時候別哭著來求我!]
看來這應該是張峰發的。
不過他就沒點新鮮狠話嗎?
每次都是這一句,很難不懷疑他是複讀機。
【畢竟他也不能把你怎麼樣,就隻能嘴上放放狠話、無能狂怒這樣子。】
“喲,你上線啦。”
【剛剛解除屏蔽——不過你在發什麼?】
喻寧把發送成功的短信界麵亮出來:
[具體違約賠償請跟我的律師詳談。]
這個原本並不存在的律師叫姚姝曼,知名商業律師,是喻寧中午花大價錢找的。辦事風格雷厲風行、周全細致,很合喻寧的胃口。
消息剛發出去,對麵電話就打過來了。
張峰氣急敗壞的聲音在聽筒炸響:“你在說什麼鬼話?你知道你要賠多少錢嗎?還不趕快滾——”
喻寧懶得聽他吵,直接打斷施法:“要賠多少?”
張峰心說現在知道怕了,晚了!
“按照合同,六百萬是少不了的。”
“哦,小數目。”
喻寧鬆了口氣,“那不用和我的律師談了,我直接給你們打過去吧。”
張峰:“?”
喻寧客氣地問:“還有事嗎?沒事我掛了。”
張峰確實有一籮筐的狠話和數落要說,奈何猝不及防被震住了,一時間都忘記自己準備好的腹稿,生生尬在原地了。
喻寧從善如流地掛了電話。
係統:【這次他肯定又氣死了。】
“為什麼?我明明態度這麼好。”
喻寧剛準備走,視線一掃和後方隔間裏探出的腦袋在鏡子裏對上了眼。
“…………”
有那麼一瞬間,喻寧差點以為是真的鬧鬼了。
好在這張怯生生探出來的臉她前不久剛見過。
“喻、喻姐?”
孫筱顯然也很意外,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半個身子扒在門邊,欲語還休地盯著喻寧,無比哀怨委屈。
被這種眼神注視,喻寧感覺自己當場化身負心漢。
她對孫筱沒有好感,也不打算多浪費時間,腳下邁出一步,她注意到孫筱略顯怪異的姿勢:“你怎麼了?”
孫筱嘴巴一扁,更加委屈了,眼看著又要哭出來:“我褲子……不小心劃破了。”
隔間裏用來放手機的小鐵板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弄掉了一小塊,圓潤的邊緣變得鋒利,沒注意就把褲子剌了好長一道口子,根本沒辦法出去見人。
這個洗手間在消防通道這邊,平常很少有人來。
她在這邊沒什麼認識的人,隻有一個剛加上的工作人員,給對方發消息,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刪了。
她頓時想起來,剛才那群人聚在一起,隱約說起“勢利眼”“白眼狼”這類的話,目光隱晦地瞟向她。
上午她那麼直白地跟在周菡萏身後,下午又去找了喻寧,劇組裏的人都看見了。
孫筱難堪又後悔,越想越覺得這一天真是倒黴透了,忍不住哭起來。喻寧打電話的時候她聽到了有人聲,但哭得耳朵嗡鳴,沒分出來是誰。
被喻寧看到她這樣,也算是報應了吧。
喻寧的臉上卻沒什麼幸災樂禍、大仇得報的快意,她走到孫筱跟前:“劃得很厲害?”
孫筱臉漲得通紅,委婉地說:“都、都劃破了。”
喻寧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了,把外套脫下來遞給她:“拿這個遮一下。”
這件外套裝飾成分更大,不穿也不會有影響。
“喻姐……”
孫筱愣愣地看著她,完全呆住了。
喻寧沒多少耐性,直接把衣服塞到她懷裏,轉身走了。
係統覺得自己如果是個人,現在嘴巴裏應該能放下雞蛋了:【你這麼容易就和她冰釋前嫌了,看來之前是我誤會你了,你是個以德報怨的好人。】
“?別瞎說,我不是我沒有不存在啊。”
【你剛剛還幫了她,就在兩秒前!】
“這兩者並不衝突。”
喻寧一副諱莫如深的語氣。
她確實沒有所謂的“原諒”孫筱,她沒立場也並不想這麼做,對孫筱的感官也仍舊不好。不過褲子劃破到不能見人這個事……對於女孩子來說,堪比突然來姨媽被困還沒有姨媽巾。
【我不信!你就是在嘴硬!】
喻寧:“所以說你不是人,體會不了這種感覺。”
係統:【……】
我雖然不是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