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元的紙片人身體是扁的,麵前的人肯定不是紙片人。
他看起來頗為健碩,貼身的上衣勾勒出胸肌的形狀和手臂的肌肉,充滿爆發力,但他本人又長著一張“關我鳥事爺隻想蹭飯”的無辜臉——如果說做完壞事還理直氣壯能夠稱為無辜的話。
本來就自然帶卷的銀發看起來更加亂七八糟,像是七八天沒有梳過頭一樣,白木的“罪魁禍手”還殘留著幾根淺色的發絲,她心虛地抖掉手上的頭發,重重咳嗽了一聲。
剛剛因為白木流露出的一絲愧疚而開始挺起胸膛耀武揚威的小偷又低下了腦袋,可謂是將見風使舵發揮到了極致。
他一臉忿忿:“喂!你把我珍貴的毛囊扯掉了十幾根,在幾十年之後銀桑肯定會變成禿子的。顧客會因為光亮的腦袋覺得萬事屋的老板是腦袋空空的和尚,委托人少了,工資也變少了,銀桑就要破產了!你要怎麼賠償我的毛囊!”
他又努力地將自己有些紅腫的眼睛翻出來:“眼睛!我的眼睛!我要變成瞎子了。”
白木:。
她好像遇到碰瓷的了。還是個頂著阪田銀時樣貌上門來碰瓷的狠人。
這位小偷先生可謂是將銀魂幾百訓全都熟讀,活成了阪田銀時的樣子。
白木若有所思。
整件事情都太奇怪了。
她回想了一遍自己今天的經曆,除了拿快遞的時候開過門,其他時候都沒有機會能夠讓這麼一個存在感滿滿的大活人溜進來,除非他會吐絲,能夠從22樓的高空晃悠進來。
白木蹲下身,一把捏住男人的臉。
他被痛得齜牙咧嘴,含糊不清地叫道:“停停停……你要幹什麼,很痛的,快鬆手,阿銀的臉都要被你撕下來了!”
要是他的臉真的能夠撕下來就好了,起碼證明白木沒有問題,這個世界也沒有問題,遠在霓虹的空知也沒有問題。
可結果不是。
她縮回手,微微彎曲指關節,撚著手指,回想起剛才的觸感。
這臉,真軟啊。
是完全沒有化妝品粉飾過的臉,一手捏上去不會蹭得整隻手都是粉。
……也不是仿生人,身上有溫度。
白木幹脆盤腿坐在了地上,盯著小偷。
他到底,跟阪田銀時哪裏不一樣呢?
於此同時。
阪田銀時也在打量著麵前的少女。
年紀應該不大,高中生?都說jk是種心軟的生物,為什麼他遇到的是這樣凶殘的啊!萬事屋斷炊好幾天,他忍著饑餓花掉最後的錢買下jump的新刊,沒想到沒有看完就被傳送到這個鬼地方來了。
敞亮的客廳,看上去很高級的設備……
阪田銀時心裏有了計較。
不管她性格怎麼樣,不管她提出多麼過分的要求,他都要捏著鼻子答應下來,並且貼上這條金大腿!
但是她的眼神越變越詭異,手裏還握著閃著寒光的網球拍,看上去跟電影裏的變態殺人犯也沒什麼區別了,渾身上下都在抒發著想要將他剖開觀察一二的欲望。
阪田銀時勉強比出一個微笑,拉長的臉簡直比哭還難看。
“小姐姐,你有事嗎?”
白木看著他腦袋上翹起的兩搓頭發,有一種逼迫懶貓接客的既視感。
她試探問道:“阪田銀時?”
“啊,你認識我嗎?看來阿銀還挺有名的。既然我們是朋友的話,小姐你能不能先鬆開我呢?”阪田銀時露出討好的笑容,手上的繩子磨得有點麻。
“不行。”白木搖頭,“首先你得回答我幾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