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依舊是李女士打來的。
阪田銀時將電視機關掉,陽台上並無其他嘈雜的聲響。反倒是李女士那頭,聲音喧鬧,不時傳來汽車的鳴笛聲。
“最近還好吧?”李女士試探性地問道。
“還行。”
“最好是這樣。”李女士狐疑,“行了,我還在忙,沒別的事我就掛了。”
依然沒有等白木回應,她率先掛掉了電話。
白木看著黑屏的手機,陷入了沉默。
在李女士來的那天,她究竟要把阪田銀時藏到哪裏去呢?
她撩開落地窗的紗簾:“可以了,你……”
她跟正拿著桶裝礦泉水往瓶口懟的阪田銀時大眼瞪小眼。
阪田銀時二度受到了驚嚇,一個嗝打出來,水桶裏的礦泉水不要命地往喉嚨口灌。
白木一開始想:又來了。
白木:新的行為藝術?
直到阪田銀時開始翻白眼了,她才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
白木:“你在幹嘛!”
她急忙跑過來,將水桶拿下,拍著阪田銀時的背扶著他坐下。
阪田銀時咳嗽兩聲,吐出了一大口水,像是浮出海麵的大白鯨一樣噴著水花。白木想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麼憨的白鯨。
他打著嗝,眼淚嘩嘩直流,掙紮著咳嗽起來。
“我剛才好像看到了紅色的花,真好看啊……家裏有養花嗎?”
白木忍了忍,沒有忍住:“沒有,家裏隻有仙人球。你要過去感受一下嗎?”
她的目光飄到電視機一側放著的巨大仙人球,球莖差不多有兩個阪田銀時腦袋那麼大,上麵的刺根根分明,每一根都堅硬無比。
阪田銀時恍惚的表情變得犀利,他坐起來,深沉地說:“不,不用了。我突然想到那樣美麗的紅色是番茄味美味棒的顏色。大概是假發用美味棒做了束花吧,都快奔三十了他還在幼稚園用廉價到海蒂也嫌棄的花追在老師屁股後麵跑嗝。”
假發知道你這麼說他嗎?
白木:“你開心就好。”
她誠懇地看著阪田銀時,關切地問道:“你打嗝了?”
“沒、沒有的事嗝。”
“哎,這樣的話……這個‘嗝’是新流行的語氣詞咯。”
“沒錯嗝!”
阪田銀時已經很努力地克製打嗝了。
但是有的東西是遮掩不了的,比如說咳嗽,比如說打嗝。當他想要極力將其憋下之時,那股要將喉嚨口擠壓的氣體一股勁釋放的欲望越發強烈。
“嗝。”
“嗝嗝。”
甚至打嗝還愈加頻繁了。整個屋子都被阪田銀時的打嗝聲充滿。
在白木麵前承認這件事可能會有非常不好的事情發生。不知為何,阪田銀時心裏有強烈的預感。
雖然他嘴硬,白木也沒有逼他,隻是在旁邊興致盎然地提了一些主意。
“比如說捏著鼻子左右各轉三圈?”
白木歪著頭,將地板上的水跡擦掉。阪田銀時這副樣子,她也不忍心讓他再幹家務。
唉,沒辦法,她就是太過於心軟。主要是,看著阪田銀時一邊打嗝一邊像個鍾點工一樣勤勤懇懇擦地,她真的會當場笑死過去。
阪田銀時依言照做。
但是並沒有起任何作用,依舊打嗝個不停。
“嗝。”
甚至解鎖了更加新奇的打嗝方式。
“嗝——嗝。”
笑過之後,白木點著下巴陷入沉思。
“嗯……我的老家,有一種非常管用的土方子。你要聽聽嗎?”
喝水不管用,倒著走路不管用,捏鼻子轉圈也不管用!阪田銀時第一次覺得打嗝原來是這麼折磨人的事情。他一坐下,就不斷打嗝,注意力集中不起來,體力也在不斷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