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聽到這話,道:“是,我會離開這裏,回到我的故鄉。在這美麗的一切,能遇見美麗的秦悠,是我一輩子的幸運。命運就是這麼不公平,但我希望、秦悠的笑,能夠發自內心。伯母,我非常喜歡秦悠,我敢向上帝發誓。但此刻就請容許我走吧,秦悠需要另外一個男人,而不是我。”
聽到這裏,秦母想起以前吉米在她們母子最困難的時候,一直不離不棄。一種悲傷的情緒正在胸中蔓延。秦母幾次欲言,最後沒有說話,隻是雙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撫了一把亂了的頭發。
吉米就在一旁沒有說話,他抬起頭,伸手望向一望無際的天空。今天天氣很好,非常好。
就像他喜歡的人一樣好。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因為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安靜。
最後還是秦母先開了口,她的聲線有些顫抖:“你說,我們何德何能、遇見了你這麼樣好的人啊……”
說到動容之處,秦母竟以雙手捂麵,吉米有些手忙腳亂,說心有不甘,是真的;但說希望秦悠幸福,也是真的。
他失神,過往雲煙種種浮現,但要說到後悔,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時間能夠回溯,一次、一百次、一萬次,他都會這麼去做。
吉米搖了搖頭,身為男子的他,此刻眼角淚花閃爍。而秦母則是一想到之後連吉米都見不到了,更是心裏難受。
吉米似是看出了秦母的心思,他的目光已然飄向了格外遠的遠方,仿佛在那裏,會有一個笑起來甜甜的、又很堅強的女孩子,在靜靜地朝他微笑。
片刻後,他輕道:“伯母,我們一定還會再相見的。”
“伯母,你應該不理解我現在的心情。我現在的心情十分舒暢,就好像剛剛喝下去一罐冰汽水一樣。伯母,我好像,有一些徹徹底底地,放開了秦悠小姐。”
吉米的嘴角揚起一抹勉強的笑容。
……
另一邊的病房,舒謙也醒了過來,他睜開雙眸的一瞬間,陽光刺入了他的瞳孔。
嘴巴上是冰冷的輸氧器,他有些急切的想起身,卻沒有起身的力氣。
全身上下都犯著一股麻感,這種情況十分讓他無可奈何,可能是昏睡了太久的緣故,這種麻感就連他動動手指頭,都會有困難。
其實舒謙最希望的就是現在秦悠能陪在他的身邊,他想念著自己的孩子以及他心愛的女人。
舒謙轉轉頭看著明媚的光,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之中逐漸好了起來。
“哢嚓——”一聲,門被人推開,一個令舒謙十分熟悉的人走了進來,她的手上端著湯藥,眼裏有些不可置信。
秦悠!
舒謙睜大了雙眸,此刻他喜歡的女人就站在他的麵前,手中還拿著一罐湯藥,小舒然也在,伸出小手扯著秦悠的下裙擺站在後麵,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舒謙。
秦悠突然哭了,淚水從她的眼角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淚水卻還是從臉上一直掉落。
她的手臂開始微微顫抖,端著湯藥的碗開始略微抖動。秦悠立馬轉過身去,用手擦掉眼淚,把盤子放在桌子上,望著麵前的牆,不住地哽咽著。就在調整好的一瞬間,她轉過頭來,看見舒謙,卻還是沒忍住。
她捏緊了手指,指尖有些發白,但是她這一次沒有轉身,臉上掛滿淚珠、固執地看著舒謙。
“秦悠。”舒謙的聲音比以前更加輕柔,身為男人的尊嚴不許讓他落淚,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阿悠,帶著我們的孩子一起,讓我抱一抱。”
聽到這句話,秦悠的淚如雨下,她在哭泣之中點了點頭,帶著舒然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