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田銀時意義不明地砸了咂嘴,發出了兩聲響亮的哼哼,抓了抓頭發,歪過了臉。
就算在這樣奇怪的地方也能睡得很好。
白木不由得有些嫉妒。
她伸手拍一下阪田銀時的肩膀,手還沒有縮回來,很快被男人凶狠地打了一下。
然而這個時候,阪田銀時的眼睛還是閉著的。
白木:???
他難道長了第三隻眼睛嗎?在教室偷走神之義眼的人就是你吧!
白木木著臉思索了半天,掏出手機打開其中的神秘分類。
淒涼的二胡聲縈繞耳畔,中間夾雜搖滾的嘶吼聲,甚至她還夾雜了一點恐怖片的音效。
正常人在這個時候都該醒過來了,可這個家夥動都沒有動一下。
帶著一種奇怪的敬畏感,白木像是看守大爺一樣蹲在小板凳上,等著睡美人睜開他的眼睛。
嘖。感覺又被阪田銀時坑了。
白木將自己放鬆靠在垃圾桶上。裏麵灘了一團瓷實的阪田銀時,不再是空空的桶。
反正等著也是等著,她幹脆掏出手機打開了消消樂。
三隻雞。
四隻雞。
六隻雞!
完美過關!
在幹一些沒意義的事情上,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她打了三四十關,意識已經模糊得不行,幹脆抱住膝蓋昏睡過去。
電視屏幕放映著阪田銀時尚未看完的綜藝節目,不知嘉賓說了什麼,下麵的觀眾哄堂大笑。熱鬧的笑聲在廳堂的四周環繞,像一陣不屬於這裏的風,很快消散。
白木的家很空曠。
她人很瘦弱,空蕩的房子被各種裝飾品塞得滿滿當當,越發顯得她像是要被吞沒一般。
一隻手小心從垃圾桶裏探出來,握住蓋子將其輕放在一邊。
阪田銀時站在裏麵,摸著下巴看著白木。
小姑娘看著冷漠,但考慮得很細致,雖然看著很不好惹,本質還是單純的。
要是銀桑真的是壞人,她就有大麻煩了!銀桑該有的節操還是有的。好歹是短暫收留的恩情,他會回報的。
……啊,但是不要指望他像貓伯爵一樣哦,他隻是個無權無勢的小老百姓,兜裏窮個叮當響,遇到小春這樣好心的女孩也隻會搶走她手裏的貓糧大搖大擺地走掉。
他試著從裏麵爬出來,但體重帶動塑料往一邊傾斜,在他將腳抽出來的時候差點把整個桶帶翻。
千鈞一發之際,他及時扶住要倒塌的垃圾桶。
“還好還好,心髒都要蹦出來了。”
他嘟嘟囔囔,扭過頭,卻發現白木靠在垃圾桶上的身體歪倒傾斜,即將要栽倒在地上。
大、大事不好!他的金石頭要砸出坑來了!
他迅速一個滑鏟,將白木的腦袋墊在了自己的胸上。
頭與地板相接觸,發出一聲悶響。
阪田銀時的腦袋枕著冰涼涼的地麵,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
胸口好痛。
簡直比在胸上碎了塊石頭還要痛。相當於火星撞地球,白木的腦殼是火星,他的胸口是倒黴的地球。
他都要懷疑自己的胸骨是不是被壓碎了。
不行。
這已經是另外的價錢了。
阪田銀時小心將白木轉移到自己的腿上,慢慢從地上將上半身抬起來。
他看著白木的睡臉,用手指隔空捏了捏她的臉頰邊緣。
人看上去小小的,重倒是很重。到底肉都被她藏哪裏去了!
他比了個張牙舞爪的鬼臉,還用拳頭比劃了兩下,最後瞪著自己無神的死魚眼,打了個飽嗝。
吃得太飽了,他沒忍住。
但就算是這樣,白木也沒被吵醒。
她的神態自然而安詳,將阪田銀時的大腿當成了舒服的枕頭,甚至發出了小小的呼嚕聲。
在阪田銀時到來之前,她已經連續工作一天一夜了,精神因為極度疲憊而變得亢奮,在遲遲到來的睡意的作用下,身體陷入了深度睡眠,就算阪田銀時的手指在她臉上戳出一個小坑也沒有反應。
少女眼下青黑濃重。她往阪田銀時的腰腹拱了拱,像是找準了抱枕的位置,狠狠捏了一把。
巨大的力道讓阪田銀時呼吸一滯,五髒六腑仿佛移位了一般,他堅信自己要是張開嘴,一口血就會被擠壓出來,噴在屏幕裏主持人的臉上。
阪田銀時:!
謀殺!這是謀殺!
他要被勒死了!
好不容易將她的手臂抽開,阪田銀時已經出了一身汗。
不管是什麼年紀,女人都是隻會在特定場合表現得可愛的生物。萬事屋已經有了隻凶殘的兔子,這裏也不放過他嗎!?
少女的呼吸是輕緩的,帶著一股木質的暖香,溫暖的香氣驅散了她身上的冷漠,像是歸巢的雛鳥般,抖著自己的翅膀蜷縮在巢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