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昱痛苦說著,語調雖是平緩,可眼淚硬止不住地爬了一臉。
沒有聲音回應自己,亦如那天不管棠兒說了多少,也沒有人回應她一樣。
玄昱想起棠兒曾耗費修為在這三生石上刻了她和自己的名字,他深吸一口氣,長袖一拂。
三生石上立即顯出了‘玄昱’二字,他屏息,指尖幻化藍色幽光,仿若鋒利尖刀。
他抬手,在自己名字的另一側空白處,一筆一劃刻出‘棠兒’二字!
靈力在一點點耗損,他額間的細汗布得越來越多。
可他剛寫完清字,再準備寫玥字時,第一個字便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無影。
“不……”玄昱的聲音有些壓抑不住的哽咽。
他將忙抬起另一隻手,以指尖為筆,同時寫下棠兒的名字。
可不管他怎麼努力,不管他嚐試多少遍。
名字工整寫好後,一眨眼功夫便沒了蹤跡。
“為什麼刻不上,為什麼……當初你不就是這樣一筆一劃刻出了我們兩個人的名字嗎?為什麼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玄昱沉聲吼著,眼睛紅得像滴血,裏麵的愧疚無法壓抑,也難以釋懷。
身後飄來一朵白雲,雲上站立著一個老仙人。
司命星君靜靜看著玄昱這般痛苦模樣,垂眸掃到他手腕處已經沒了那紅線的牽連,心中更是命了。
“太子,別再白費力氣了,她的名字是刻不上的。”司命星君道。
玄昱紅著眼,臉色一寸寸白了下去。
“不,我可以的……既然她可以,我也可以的……隻要我把她名字刻上去,她便會回來……我們的姻緣就還會算數……”
玄昱說著,繼續揮動靈力在三生石上一筆一劃刻字。
司命星君從雲上走了下來,看向玄昱的神情中複雜又深沉。
“就算你再耗費萬年修為,也無法刻上。”他直截了當的話,狠狠戳痛了那個瘋狂的男人,“隻有兩種人的名字是刻不上三生石,一個是沒了情絲之人,一個是已死之人,棠兒丫頭兩者都占了,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玄昱的心髒毫無防備地狠狠一痛。
明明已經很痛了,沒想到這痛意還會更深一層。
痛啊,真的好痛。
棠兒,你不是要天神佑我一世安康嗎,我現在很痛,渾身上下都痛到生不如死。
你能不能出現,你能不能回來,替我療傷……
“噗——”他再也忍不住,口吐鮮血倒地,不省人事。
司命星君看著他,沉沉歎了口氣。
他白袖一揮,天邊下來一朵白雲,將暈倒的玄昱駝了起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司命星君帶著玄昱離開,嘴裏還是沉如巨石的歎息。
司命星君將玄昱送回淩霄閣,再稟告天帝後,徑直回了自己的天府宮。
他飛到雲霄之上的一座懸浮宮殿內,對著白玉牆大手一揮。
原本素白通透的牆麵,儼然出現了一副人界的畫麵。
鏡中人,麵容姣好,一雙桃花眼閃著灼灼星光。
……
“冰糖葫蘆,賣冰糖葫蘆咯!一個銅板一串,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小販的吆喝聲在人來人往的巷子中響起。
一個身穿白色束身錦衣的少女,邁著輕盈的步伐跑了過來,然後將腰間的錢袋取出,倒出兩個銅板給到小販。
“大叔,我要兩串!”少女笑著如律春風。
“好咧。”小販樂嗬嗬接過銅板,隨即取了兩串紅豔燦爛的冰糖葫蘆給到她。
少女拿著冰糖葫蘆,再轉身朝樹下陰涼處的石座跑去。
“阿星,給你!”少女遞了一串過去。
那被喚做阿星的少年,緩緩抬眸看了過來,淡然一笑,麵色如玉般溫和。
“棠兒,修仙之人不得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