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一口氣,慕少傾調整了情緒聲音冷凝如撒旦一般對鄭楠道:“我要這三個人從此以後再也不能做設計師,從此在這個行業裏徹底消失!他們是怎樣把她的手割傷,就怎樣加倍割回來!這是為了小小,我能給他們最大的仁慈。”
慕少傾說完掛斷了電話,鄭楠在那邊,掛斷電話冷漠的推了一下眼鏡,看著已經嚇的癱軟在地上的三個人,冷冷的說道:“正如慕總裁所說,這是慕總裁能給你們的最大的仁慈。”
慕少傾確實已經是仁慈的了,如果是以前,他這樣生氣的時候,估計會讓這三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然而現在這樣做無疑會嚇到陸小小,所以他才隻是讓他們不能再做設計師。
那邊慕少傾掛斷了電話,再次用力深吸一口氣,才打開門,陸小小見他進來,有些些緊張道:“怎麼樣,怎麼樣?”
慕少傾走到她麵前,麵無表情的說道:“場次冠軍。”
陸小小聽過之後,整個人放鬆下來,嘴角勾起,抬起左手輕輕按住除了痛覺之外再沒有其他直覺的被包裹的像是粽子一樣的右手:“幹的漂亮,我的右手。”
慕少傾心裏又是一陣刺痛。
鄭楠說,愛沒有辦法去解析,唯有痛覺能回答一切。
現在他的心這麼疼,因這個女人,是因為那種叫‘愛’的感覺嗎?不可能的,他根本就不會愛人,不懂得怎樣去愛人。是因為疼惜她吧,這個小小的女人像一隻柔軟的小鳥,他要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裏嗬護著,才不至於嚇著她。
這個被放在草筐裏順水漂浮到他身邊的女人,他順手拉住了她的女人,現在他想好好的抓住她。
不要任何人欺負了她,不要任何人傷害了她。
低著頭慕少傾擰著薄唇開口:“我現在恨不得就這樣把你鎖在我身邊,不讓你去參加那個比賽,折斷你夢想的翅膀不再讓你飛。”
陸小小眨了眨水眸,聲音因為虛弱有點軟糯:“怎麼會,沒了翅膀,我要怎麼飛到你身邊啊。”
慕少傾看著她孱弱的樣子,忽然又想起了張愛玲《傾城之戀》裏的那段描述。他說她的綠色玻璃雨衣像一隻瓶,又注了一句:“藥瓶。”她以為他是在那裏嘲諷她的孱弱,然而他又附耳說了一句:“你就是醫我的藥。”
他想,陸小小也許就是他的藥吧。隻是這樣的一句話,就叫他內心掀起了萬張波瀾。
慕少傾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美好,不管有怎樣沉重的枷鎖拴住他,不管有怎樣的罪與罰,他都覺得能變成今天的慕少傾真好。
因為那些過去造就了現在的他,讓他遇見了她。因為她,哪怕是這樣的自己,他也能稍微原諒一點了。
你知道嗎?陸小小,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永遠都沒辦法喜歡他們自己,一直到某一天,有人喜歡上了這種人,因為這份喜歡,他們也會稍微喜歡上自己一點點。
謝謝,謝謝你願意到我身邊來。
陸小小也許不會知道,這句要來到他身邊的話,有多麼觸動慕少傾冰冷的心。
她隻是看著她笑的有些撒嬌,因為她相信慕少傾絕對不會折斷她的羽翼,因為這是慕少傾親手給她創造的機會。
慕少傾走過去抱住她,溫柔的撫摸他的發,俯身在她耳邊低喃:“傻瓜,躲在我的臂彎裏,你更輕鬆一些。”
陸小小被他抱著,汲取他身上的冷香,在心裏失笑,他的味道真好聞。
靠在他懷裏,陸小小小聲道:“是你自己說的啦,就算偶爾任性也沒關係,我現在想任性一下,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