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呢。
陸小小去了比賽的場所,節目組安排了三個不同的設計師室,讓他們各自完成天橋走秀的服裝,這次沒有主題,一切都是自由發揮。
陸小小在中途去衛生間的路上遇見了除裏爾之外,另外一個進入比賽的設計師,是個冷冰冰的男人,戴著眼鏡,陸小小記得他的名字,叫鍾淩。
陸小小與他向來沒什麼交流,所以也不打算打招呼,對方卻出乎意料的叫住了他。
“陸小小,有件事情,我希望你能聽取一下。”鍾淩靠在走廊的牆壁上說道。
陸小小停下腳步來,回身看著他,等待他繼續說下去。鍾淩態度冷冰冰道:“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想有必要和你說一下。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來頭,但我知道之前要讓你退賽的三個人右手都不能再提畫筆了。雖然做人狠才能成大事,但像你這麼狠的女人,我真是從來沒見過。所以我想問你一句,如果這次我得了冠軍,你會找人殺我嗎?”
陸小小的身體顫動了一下,背脊上一股寒冷的氣息刮過,陸小小的良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那種難以言表的痛苦折磨著她,蒼白的張張口,陸小小想要解釋許多許多,卻不知道該怎麼說,該從何說起。
難道要她說是有人為了保護她才那麼做的嗎?那歸根到底不還是和她有關係麼。
說了又有什麼意義,隻會讓那人的保護成為眾矢之的。
罷了。
低著頭,陸小小默然的說道:“我想憑實力贏得冠軍,我不會耍花招,更不會做犯法的事情。也許你不太相信,但我真的不會,哪怕是我沒有得到冠軍,也隻能說明我技不如人,我真的什麼也不會做。”
陸小小覺得她的表達,一定特別蒼白,可是她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證明自己。
鍾淩冷笑:“我真的有點搞不懂,你非常非常有才華,那天看你用受傷的手努力完成作品,甚至叫我佩服,可你為什麼後來就會做那種事情?手是設計師的生命,你該比誰都清楚吧。”
陸小小的唇變得蒼白了起來,右手處的傷口早已經愈合,卻仿佛還能傳來錐心的痛楚。她的良心受著折磨,她想以後不管什麼時候想起這件事,她的良心都不可避免的受著折磨。
然而她沒有怪慕少傾,他對她的保護過度始終是因為在意她。為她生氣,她無法忘記在病房裏他抱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樣子。
他為她發狂,而她亦要為他背負這種良心的折磨才行。
這樣,我們才能真正的靠近一些對不對,慕少傾。
深吸一口氣,陸小小攥緊了手道:“那些都是我的罪,我的罰,我不會解釋什麼,我的良心會永遠受譴責,但那是我的事情。我向你保證,這是場公平公正的比賽,我一定要贏,但我絕對不會做卑鄙的破壞比賽公正的事情。”舉起右手,陸小小鄭重道:“以我的右手,以我作為設計師的人格宣誓。”
鍾淩深深的看著她,她那雙澄澈的眼睛閃著光,她的那雙眼睛幹淨無比,怎樣也無法讓鍾淩相信這樣的人會做那麼狠心的事情。
他想這其中或許有什麼他不了解的事情他並不知道,不管怎麼說,鍾淩直起了身子,點了點頭道:“我相信你,那麼決賽那天見分曉吧。”
陸小小見他相信自己,鬆了一口氣低聲道:“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鍾淩擰著唇冷淡的說了句:“你不用道謝。”轉身走向了自己的設計室,他怎麼也是不願意承認,內心裏其實已有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