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他的輕描淡寫不露聲色,她沒能看出一丁點的破綻,也不知道他正在與人生最大的考驗相抗衡。
慕少傾回到的地方,是一間別墅,別墅裏種滿了白色香檳玫瑰與百合花,放養望去一片的白,在這個秋天卻依然生長的這麼好,本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總是有人把沒能活下來的花朵替換下來,換上剛從溫室裏拿出來的就說不準呢。
“變態。”臨近那裏的時候,慕少傾臉色陰沉的說了這麼一句。下車走到別墅裏,別墅的正中央的樓梯上掛著一副巨大的畫,畫上女子麵容絕世傾城,一身白色長裙手裏捧著百合,四周圍繞著香檳玫瑰,嘴角是溫柔的笑容。
慕少傾站在門前,鼓起勇氣抬頭看那幅畫,視線久久凝視。
“回來了,就去給你母親打聲招呼。”黑暗中,慕恒的聲音傳來,慕少傾的手微微攥緊,冷冷的轉向他那個放向:“沒有必要,我隻是來談判的。”
“到現在還在害怕嗎?”
慕少傾的唇緊緊的擰著,麵無表情:“和你沒有關係。我來找你談判,我不會和沈筱筱結婚,說吧,你要怎樣才可以放開我和小小的事情。”
慕恒冷冷道:“你拿什麼資格和我談判?慕氏嗎?你該清楚,如果我真的想,毀掉慕氏也沒關係。我給你的路已經很清楚了,說到底你既然對她如此鍾情,何不告訴她真相。我的兒子,你該懂得我,對每一個你說出真相的對象,我都不會再動他們,選擇權在他們手中。那個女人,你不想看看嗎?不想看看,她對你到底是真愛,還是虛情假意嗎?”
“真愛,還是虛情假意嗎,對我來說這並不重要。如果她喜歡我的假麵的話,那我就一直戴著麵具又如何。這是我的事情。”轉向慕恒,慕少傾深深的俯下身去。
這一生中他向他俯身下去的次數非常少,從很小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不可以向這個男人低頭,他要變強,變強的很強很強,為了不向他低頭。
可是今天他向他難得的低一次,拿最後一樣東西來和他賭,是因為他知道陸小小值得他賭。
“以……我們最後的血緣關係做賭注,如果你不再幹預我和陸小小的事情,我便還是你兒子,如果不行,那這一次斷絕父子關係吧。”
這麼多年在他的束縛中,他沒有用全力掙脫,或許心中還是殘留著一種親情。他不屑這種感情,卻又深深渴望著這種感情,所以他一直被慕恒控製,也從未說出這句話。
但現在不同了,他有了重要的人,有了不想放手的人,從此以後他想和那個人在一起,為此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慕恒深深的看著他,天色很暗了他卻沒有開燈,黑夜裏的聲音說不出是蒼涼還是冰冷:“有和我斷絕父子關係的勇氣,卻沒有說出事實的勇氣嗎?少傾,你還是這麼懦弱,一直以來都是這麼懦弱。”
慕少傾透過黑夜也深深的看著他:“你不會懂,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幾率被她厭惡,我也不想去嚐試。”
他知道他絕對不可以說,也有絕對不能說的理由,一旦觸發了那件事,他還怎麼再麵對她。
他在賭,賭慕恒還把他當兒子,賭就算他這樣冷血,也一定會顧及親情的,一定的,他應該沒有怪他,應該從來都……
“那就斷絕父子關係吧,這樣我們都會輕鬆很多,我不用逼迫我自己原諒你,你也再不用顧忌父子關係不對付我。現在開始好好守住你的女人,一不小心我就會毀掉她。”